小孩的身子小小的, 面容十分稚嫩，像刚发芽的小草，像是有无尽的生命力。

    但它的肤色惨白，小脸上不见一点的血色。

    这时小皮球突然张开了嘴巴, 似乎是想喊什么。

    只量嘴巴动了动一点声音都没有。

    男人良好的视力让他可以清晰地看到小孩嘴巴里鲜红的肉，和空荡荡的内里。

    它没有舌头，所以它说不出话来。

    就在他微微一出神的功夫, 他听到有什么声音从他的头顶上传来，有些像摩擦的声响。

    “嘀嗒”一声，有透明的液体落到了他的脸上, 男人的心开始剧烈扑通扑通跳动起来，像是下一秒就要从他的胸膛里逃跑。

    他浑身的细胞都在无声地尖叫着危险。

    可他动不了。

    浓重的寒意从他的脚底往上攀岩，他的睁大双眼目光垂下去看，一个大肚子的女人从地板下爬了出来，对他笑得张牙舞爪，那嘴巴里有红色的液体流出来，像刚刚饱餐了一顿。

    男人嘴巴张了张，声带因为极度的恐惧，已经发不出来一个字了。

    “啊……”又有口水从他的头顶滴落下来，但他被吓破了胆子，不敢抬头去看头顶上有什么东西。

    此刻在这里能够救他的只有一个小鬼。

    小皮球看着他对自己求救的目光，它的小手不自觉地用力在它怀里的小皮球上按了按。

    它的皮球很脏，看上去已经有了不少的年岁，就算是白送给其他的小孩他们都不一定会要。

    小皮球直勾勾地回望着男人的视线，看着男人就像看到了小时候还非常小的自己。

    鬼怪的记忆能力是很强悍的。

    它们可以永远地记得在自己生命中最痛苦，或者是最快乐的事情。

    这个小皮球是它的妈妈为它准备的。

    它是妈妈第一个孩子，但不是最后一个。

    以前它的妈妈非常爱它，就算它是一只鬼她也不怕。因为它的妈妈也爱它的爸爸。

    但这样又有点不对。

    它的妈妈没有自己的神智，又怎么会爱爸爸呢。

    妈妈它只是一直都听爸爸的话。

    因为爸爸看重它，所以妈妈才会爱自己。

    它小的时候从没有出过这座大大的房子，爸爸说这座房子就是它们的家，它们可以在这座房子里随便玩。

    爸爸很少会管它们，它们都会缠着母亲。

    可是母亲要生弟弟妹妹，一直在生，不停地生。

    生了一个爸爸就看一个，一个个地看过去，没有一个妹妹或者是弟弟能让爸爸露出笑脸。

    所有的孩子都很怕爸爸，因为爸爸会吃它们。

    每吃一个，爸爸就会年轻好多，像是窗外的大树一样，冬天的时候会死掉，到了春天又会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