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龙山山寨大殿内,邓婵玉对着不停磕头的众人道,“别磕了,都起来。”
众山贼才得起身。
邓婵玉指着三个头目,道,“你们叫什么?”
山鹰答道,“我等早已隐去名姓,只有绰号,我叫山鹰,二弟山狼,三弟山狗。”
邓婵玉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山鹰子,山狼子,山狗子,你们把那个瞎子也安顿在我房间内,摆两个床,他睡一个我睡一个。”
她先前没想过睡觉的问题,自杨任被劫持之后,才意识到,要把杨任放在自己眼皮子地下才安稳。
山狗连忙答道,“是是,按您的要求,都安排地妥妥当当!您住的山洞是最高的,采光最好的那个。里面的被褥用品全是新的,保证让令尊睡得舒舒服服的。只要您不使那个石头,我们都听您的。”
山狗看见杨任,已经许久没刮胡子了,面色病态显得老了许多,二人又要睡一间,便误以为二人是父女,父亲杨任受了重伤,邓婵玉要照顾他。
邓婵玉摇摇头道,“他不是我父亲。”
山狗初时惊讶,后来也想明白,这年头,哪家老爷纳个十三四岁的小妾也是常事,又以为他们是夫妻。他不知邓婵玉九岁上山,毫无男女有别的概念。
邓婵玉道,“你们山上又草药没?”
山鹰答道,“山上还有些治跌宕损伤的药,不知您需要什么药治您夫君的伤势,我们还可以上山去采。”
邓婵玉一听这话,脸羞得通红,喝到,“什么夫君不夫君的?快把药拿过来我看看。”
山狼跑出去,须臾,抱来一大箱子草药。邓婵玉挑选了些给山狼,叫他去熬药,又选了一些自己拿着给杨任外敷。
邓婵玉进得山洞,脱了杨任外衣,见他胸前一道深入骨髓的鞭痕,细心地帮他敷药。
她九岁上山,一直和师父相处,仍然是少女心性,只抱着帮别人疗伤治病的医者之心,也不晓得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繁文缛节。
杨任被她脱去外衣,已经醒来,但是眼看不见,口不能言,体不能动,只闻见一股少女的清香传来,知道是那个一路带自己来的女孩,当下宽心不少。
邓婵玉敷完药,抬手一指,用仙力为杨任疗伤。只见源源地不断地淡黄色仙力传入杨任体内,配合药物修复杨任体内的奇经八脉。
过了一个时辰,直累的邓婵玉额头冒汗,终于杨任身体上损伤的经脉大体修复了,他尝试着动了动身体,动了半天力,小手指头终于能动了。
然而邓婵玉却施法救人没有经验,一时施得脱力,一头栽倒在杨任的怀里。杨任只觉一团温香软玉跌在身上,也不敢动,也不敢抱。
过了好一阵,杨任也睡着了。等他一觉醒来,而邓婵玉不见了,身上已经盖上了被子……
话说惧留孙暴打土行孙留下纵横离去,杨戬解了土行孙扶进营中,制药疗伤。土行孙在床上修养了整整三日还未能下床,自始与哪吒不讲一句话,哪吒进来看他,他昂着头看也不看哪吒。
这日杨戬喂了土行术汤药,又吩咐哪吒照顾他,自己前去土行术的南边县城帮他运粮。
哪吒愣愣地坐在一旁,讪讪地笑道,“你,好些没?”
土行术当时浑身皮开肉绽,服了仙药早好多了,只是筋骨受损恢复地慢一些。
他躺在床上,闭着眼,不去看哪吒,身上肋骨猛然一疼,他忍着也不吭声。
人受伤的时候就容易憔悴,憔悴的时候就容易回想过去。土行孙一拉被子,蒙住头,想起了一些与师父惧留孙的过望……
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土行孙还在襁褓中,被丢在雪地里。
他也是个奇人,生来就记事,这一辈子所有的事情他都记得,唯独不记得自己的父母是谁。
他只记得雪花落在他细嫩的皮肤上,并不冷,凉凉地有些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