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在哪里,也不知道在谁家,躺着的杨任猛然惊醒,他往背后一抓,见没了邓婵玉,心中顿时漏了半拍。
这时一阵熟悉的清香传来,杨任一闻,知道是邓婵玉,长出了一口气,突然,只觉浑身撕裂一般剧痛,再次晕了过去。
没一会,在杨任隔壁的一间矮房里,一个少女缓缓睁开眼睛,她扶了扶昏沉沉的头,呢喃道,“我……我这是睡了多久。”
旁边一位满脸皱纹的老婆婆道,“姑娘,你终于醒了。”
邓婵玉定睛一看,一个陌生而又慈祥的老婆婆正端着一碗汤药坐在她床前。
她只记得昨天还睡在山贼窝里,今天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这屋子房屋矮小,四壁都是土墙,顶上盖着茅草,墙壁上挂着些兽骨,还有两个大小不一的铜鼓,都不像是中原风物。
这老妇人七十来岁,面相和蔼,身穿一身绿色,立头上戴着一个灰色的卷帽,帽子上挂着一些银质的头饰。
老妇人见她醒来,道,“小姑娘,你泡在湖里久了,受了些湿寒,先喝了这碗汤药暖暖身子。”
老妇人所说湖乃此地盛景杜鹃湖,占地百亩,湖水碧绿如琥珀,四周长满杜鹃花,花开四季不败。
此地居民围湖而居,虽享水源便利,受尽天泽,也遭空气潮湿之苦,这汤药就是此地惯用祛湿止寒之药,由黄芪、西辛、葛根三味药组成,苦中带些甜,邓婵玉一口饮尽,顿觉四肢舒暖,精神起来。
“老婆婆,这是哪里啊?”邓婵玉问道。
那老婆婆见她气色好转,知无大碍,笑着答道,“这里是我们骆越族世居的杜鹃湖,你精神可好些了?”
邓婵玉一听没头绪起来,她昨天还睡在藏龙山,怎么一觉醒来,已经到了这里了,疑惑道,“好些了。只是我昨天还在藏龙山,今天怎地到了你们杜鹃湖了?”
老婆婆也不解道,“那藏龙山距离杜鹃湖要走的两日路程,再要翻下一个悬崖峭壁才能到。你怎么会昨天在藏龙山,今天又到了杜鹃湖呢?”
邓婵玉中毒晕过去了并不知晓,那日二人从悬崖上跌下来,正掉在山下河流中,大雨涨高了河床,将他们一路冲到了杜鹃湖。
她以为是昨日,实际上已经过去三日了,身上中的毒靠着仙力护体,又在水中泡了三日,已经解去了。
邓婵玉听老婆婆这么说更迷茫了,自言自语道,“我怎么会在这呢?”这时,她猛然想起杨任来,问道,“婆婆,你有没有见到和我一起的那个瞎子?”
她查看身体,知道自己先前不知道什么时候中了毒,但是那日杨任为保护她血战山贼的事她却全然不知。
婆婆道,“他呀,受了好重的伤,差点命都没了,族长和五位长老们废了好大的力气,才保住他的命。”
邓婵玉吃了一惊,心想,“瞎子的伤应该快痊愈了才对,怎地又受了重伤。”急道,“那他人呢?”
婆婆道,“现在庞长老家歇着,就在我家隔壁。”
邓玉婵掀开被子,起身道,“婆婆,带我去看看他。”
老婆婆推开木门,领着她往隔壁庞长老家去。
邓婵玉随着她出门一看,只见一个百里圆的湖泊印入眼帘,那湖水呈碧绿色,被太阳照得明晃晃的,如一颗硕大的绿色琥珀镶嵌在山坞里。
湖泊对岸是一座高山,山上长满了高大的杨树。
湖泊这边,几十家矮小的土房子围着湖泊落座,湖泊四周生着上万株杜鹃花,在金秋时节却开得姹紫嫣红分外妖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