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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元基也似觉得自己反应过大,赶忙上前坐至蹋边,先假意关怀了几句,然后清咳几声道,“咳咳,朕方才的意思是说,太医定是要请的,但皇后的病,向来是院首张宾张太医看的,其他的太医比不上张太医清楚皇后的体质。”

    “福海,传朕旨意,派人去宫外请张太医入宫!”

    “慢着!”

    盆盂前,沈浓绮抬起苍白的脸蛋,出声轻言阻止。

    她眉尖蹙起,额前全是冷汗,如瀑的青丝随意垂落在腰间,在跳跃的灯火下,愈发显得有几分脆弱透明感,让人不禁心生怜意。

    “皇上这是糊涂了?宫门早已下钥了,依照祖制,除非要事,夜间绝不可开宫门。”

    “臣妾知皇上是心疼臣妾,但若是因臣妾,而让皇上背上忤逆祖先、大逆不道的罪责,臣妾万死难辞其咎。”

    她断断续续说了这么许多话,仿佛用了许多气力,微喘出气。这弱不禁风、西施捧心的模样,真真是让刘元基这般铁石心肠之人,多多少少也动了些恻隐之心。

    毒是他下的,她这急病,说不定就是服用了软骨散所致。

    可她饶是被自己害成这样,身在病中,却居然还不忘皇后贤德的品格,话语中尽是为了他这皇上的声名着想。

    刘元基脸上闪现了丝莫名的挣扎,但很快平息,接着咬了牙根,大有玉石俱焚之意道,“规矩是死的,可人却是活的。

    皇后都这样难受了,朕哪儿还管得上什么祖制不祖制?宫门开便开了,破例这么一次,朕看有何人敢说闲话!”

    “皇上命人去开宫门也无用,其他太医今日尽数都去慈幼院义诊了,那地儿偏远荒凉,离京城五十里地,快马加鞭都要三个时辰呢,有这功夫,天都快亮了!难道让娘娘疼一晚上么?”

    陈嬷嬷在一旁急得直跺脚,“什么张太医李太医陈太医,能看病的便是好太医!”

    “哎呦我的娘娘!还是快快派人去请当值的太医来瞧瞧吧!”

    这话说得让刘元基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横眼瞪了陈嬷嬷一眼,简直想一鞭子抽死她!

    “不可!岐黄之术,差之毫厘便谬之千里!皇后本就在服着张宾开的药方,眼下张宾不在,换了旁人开的药方,若是药性冲突了,你们这些奴婢,有谁能担待得起?!”

    刘元基蹭得一下站起身来,睥睨扫过满殿的奴婢。

    众人皆心颤不已,不禁往后退了一步。

    “咳咳,皇上说的,臣妾亦深以为然。

    其实臣妾这急症,倒也并不是一定要太医来诊,说起来,倒不知道旁的法子管不管用。”

    刘元基眼睛一亮,“还有其他的法子?”

    沈浓绮似不忍说,“罢了罢了,这法子太过荒谬,皇上不听也罢。”

    “痛在你身,疼在我心,若是此法能解皇后的病痛,再荒谬的法子,也定要尽力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