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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浓绮惶然跪下,“母后!流哲的心性本宫最是清楚不过!他绝不是如此不知轻重之人,这其中定然是有什么误会,眼下宝华殿封了宫,谁也不知里头发生了些什么,求母后与我一同宝华殿查探清楚,若是他果真如此肆意胡来,儿臣绝不轻饶!”

    见沈浓绮态度还算乖觉,太后也不好当着众人的面再给她难堪,左右她说得也有些道理,还是先去宝华殿查看一番才是。

    “来人!摆驾宝华殿!”

    对比起皇上遇刺,那皇后被下毒暗害一事,反而显得没有那么重要,殿中的众人因没得吩咐不敢妄动,一时间竟滞留在了殿中。

    弄琴此时不忘按照沈浓绮原来的吩咐走入殿中,朝那几个如芒刺背的命妇道,“今日皇后娘娘乍然被人暗害,想必各位夫人们也受惊了,好在现在下毒一案已水落石出,夫人们可自行参宴去。只是诸位也知,那采莲没能供出魁首,实在是一大憾事。

    皇后娘娘方才吩咐,此事发生得突然,有许多细枝末节或许未能注意到,查案独木难支,若是集思广益,说不定还能寻出其他线索,夫人们大可将今日所见所闻传扬出去,但凡有人能提供蛛丝马迹,皇后娘娘大大有赏!”

    今日在慈安宫发生的事情,足足够得上命妇们大半生的谈资,她们不仅保住了性命,还能全身而退,脑中那一直紧绷着的弦,终于彻底松懈了下来。

    她们本就是善口舌者,传扬此事更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一个个匍在地上应承了下来。

    至于张曦月,太后与皇后都走了,更加没有人顾得上她。

    可张曦月不仅没有心安,反而更加害怕,她跟在后面夺门而出,因跟得太急,脚底踉跄一下,摔倒在地,手掌因惯性支撑在地上,被震得生疼。

    婢女云杉赶忙来扶,“娘娘您没事儿吧?”

    张曦月愈发慌乱,她拉着云杉的手,惶惶道,“怎么偏偏是在宝华殿出了事儿,若那事儿真让沈流哲撞见,他气急之下对皇上出手,那皇上大病初愈的身子骨,怎会是沈流哲的对手?!”

    她的瞳孔因害怕而逐渐扩大,“若皇上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你说我该怎么办?卫国公府之人都敢杀皇上了,那取我的性命岂不是不费吹飞之力!”

    云杉忙安慰道,“娘娘莫要多想!咱们在宝华殿那事儿行得隐秘,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么久都无人发觉过,没理由就这么巧被人撞破。且那沈流哲虽是个猢狲,可往日再混闹,也没听说过闹出人命过,娘娘您先安安心。”

    “对!你说得有理,若沈流哲真如此行事,卫国公府饶是再功高望重也无用,一旦背上了弑君的罪名,跌落谷底人人喊打就是瞬间的事儿!走!我们也快跟过去瞧瞧!”

    皇宫,巳时三刻。

    沈流哲行在宫墙之下,向来明朗的脸上,此时却凝重不已。

    沈流哲是卫国公老来得子,父兄忙于公务不能时时管教,出了事沈母哄惯着,沈浓绮又向来是个好说话的主,长此以往,沈流哲便愈发豪恣了起来。

    以往宫中但凡有个什么宴请酒席,他向来是最热衷的,每每都是早早就入宫来,和几个要好的去燕雀湖玩闹一番,再喝得酒酣耳热、心满意足得出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