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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那便杀了他。你现在就去传令给那几个信得过的侍卫,切记要滴水不漏,使人看不出破绽,龙鳞卫最好身上都挂些伤,至于那几个女子………”刘元基眼中尽是狠辣,“一个活口都不要留,免得再节外生枝。”

    “皇上英明。”

    福海见奸计得逞,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只觉得身上的棍伤与踹伤,仿佛没有那么疼了。沈家那两姐弟,待他一个赛一个凉薄,得了今日这下场,那便是他们活该!今日他献计杀害沈流哲,还仅是个开始,卫国公府早晚有全然薨塌那一天!福海才要转过身去传令,只听得门外传来一句,

    “太后娘娘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福海脚步顿住,刘元基蹭然站起身来,心中万分慌乱,“这是怎么回事儿?咱们的人将宝华殿围得跟铁桶一般,她们怎么这么快就来了?莫非是何人走漏了风声?!”

    “不!不行!若是皇后看到那些女子可如何是好?朕怎么说得清楚?!”

    福海赶忙安抚,“皇上莫要慌张,奴才先服侍您将衣裳穿好才是,不然待会儿若是皇后娘娘寻了过来,看见您这模样,心中只怕愈发不爽。”

    刘元基低头一看,这才发觉他此时的穿戴确是极不齐整。龙袍半解在胸前,裤腰带不止去了何处,亵裤松落堆在脚面上,发髻零散地碎落在额间仿佛鸡窝……

    众人急慌慌得寻来宝华殿时,最先在那间敞着的厢房中,发现了沈流哲。

    厢房凌乱不已,佛经零散,经幡落地,贡品桃果滚下香桌,还有道袍、肚兜、衣带、薄纱飘覆在上头,佛香萦绕的同时,还夹杂着刺鼻的香粉味儿,和股浓烈的血腥味。

    地上是一滩血,房中有一座佛,佛前有一个人。

    沈流哲正背对着众人,对佛像念念有词,似是正在祷告。

    他今日穿了件竹青色的常服,玉冠簪顶,玉带束腰,光瞧那挺拔如松的背影,便知是个鲜衣怒马的美少年,那般虔诚的模样,纯净得宛如观音座下的莲花童子。

    可他衣摆、袖间被溅满血迹,脚旁是一柄浸满鲜血的烛台,墙角那五六个女子蜷缩在一起,看他的眼神满是惧色,又仿佛将他衬得像地狱踏火而来的魔童。

    既暴戾又纯净,既凶残又皎洁。

    这两种截然相反的状态,此刻在沈流哲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众人一时看呆了,谁也不敢言语。

    终于,沈流哲似是祷告完,他将合十的手掌放下,缓缓转身,星星点点的殷红,落在他的眉眼前,顺着面颊流了下来,将他身上的反骨气质显露无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