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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块竹翡玉佩,又重新暴露在了二人的视线当中。

    “娘娘既然送了,岂有收回的道理?”

    周沛胥很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情绪,知她或许是恼了,可却有些想不明白她为何恼。他问那一句,只是觉得一个玉佩虽是小事,可若让居心叵测之人察觉到了,便可揪着这点微末之事大做文章。

    毕竟如今皇上在众人眼中是烂泥扶不上墙了,那沈浓绮这皇后便显得愈发重要,若是她再行差踏错半步,那这端坐在紫禁城,令人仰视的皇权,就成了个笑话。

    可现在的情景,周沛胥必须先得将那些隐患放放,最紧要的,是先让她满意才是。

    周沛胥执起那块玉佩,对着洒进殿中的春光照了照,竹节玉佩顷刻散折射出了璀璨的光芒,散落在了房中的各个角落。

    “是块无双好玉,臣多谢娘娘恩赏。”

    周沛胥说罢,微微后退一步,双手拱起,便要弯腰致谢,谁知臂肘处却被一股轻柔的力道,架在了半空。

    “大人何必这般见外。如今你我二人虽然身份有别,可在本宫眼中,大人一直还是那个儿时帮我摘桃,犯了错替我遮掩的兄长。”

    感受到肘部传来的温热,周沛胥身形一僵,他放下了双臂,却还是道,“娘娘能记得儿时之事,臣心甚慰,只不过礼不可废……”

    沈浓绮干脆打断了他的话语,心中万分紧张,鼓起莫大的勇气,上前一步,如儿时般扯了扯他的袖角,

    “情大于礼。今后若是四下无人时,咱们可否以儿时的称呼相对?你能不能不要对我这般客气?”

    沈浓绮扯着袖角晃了晃,“好么?胥哥哥?”

    周沛胥只觉得自己的心,都随着那半截袖角剧烈晃动。

    他蓦然抬头,只见眼前的女子双颊泛红,眉眼低垂,鸦羽般的眼睫轻颤,神情似哀求又似撒娇,殿外的斜斜洒来,在绿色的宫装下,宛若一朵在湖中含苞待放的清荷,正随风微微轻颤。

    他知道如此是不合规矩的,但只觉得中了魔。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自然是依娘娘所愿。”

    终于,如荷花花瓣缓缓盛开,她眉眼逐渐舒展开来,颊边的梨涡越变越深,似是颇为欢愉。

    但她竟还不满意,瞳孔微阔直直盯着他,不依不饶再轻声问道,“胥哥哥应当唤我什么?”

    真真是得寸进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