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沛胥只觉心脏猛然漏跳了半拍,不敢再看,赶忙扶她坐在椅上,然后继续背过了身去。
茶室中,除了烟花绽放的声音,就只剩下了二人急促的呼吸声。
沈浓绮亦不知如何面对,她背过了身子,终究先问出了口,“胥哥哥,会不会觉得我,不知廉耻……”
这声调与她以往的清脆莞尔不同,语音长长拖着,带了几分沙哑与慵懒,这是亲吻过后留下的痕迹。
“怎会?你莫要自轻。”周沛胥想也不想,语调轻柔安抚道。
又顿了顿,“到底是我冒犯冲撞了你,此事,全都赖我。”
月光无情亦有情。
它撒进窗櫞,投在了男子银白的衣裳上,显得他愈发清贵无双之余,亦将他脸上纠结懊恼的神情显露无疑。
“娘娘……是从什么时候察觉到臣的心意的?”
道德包袱一旦回来,便没有那么容易抛下。
以前唤她“琦妹妹”,那是他以兄长自居,叫得坦荡自若;若是此情此景下,再唤她为“绮妹妹”,实属有缱绻情恋之嫌。
二人的身份沟壑摆在眼前,他着实有些唤不出口。
沈浓绮此时也不在意称呼了,该做的都做了,她心中暗仄堆积已久的纠结,此刻忽然释然了许多。
她抬眸看向天空中的烟火,似是望向远处。
“很早以前就知道了。从你救我坠马之时、抱我上床把脉之时、在慈安宫屡屡撞见之时、为我执鞭训帝之时、救我跳湖轻生之时……”
沈浓绮细细数着过往的种种,眼眶不禁微微湿润了起来,她重生归来这些短短的时日,他就为她付出了这么多,更别提之前她不知情的时日中,明里暗里,不知他还费过多少心。
“胥哥哥,你隐伏得很好,可惜,偏偏就这么被我个莽撞之人识破了。”
何止只是被识破,他的心绪,仿佛一直被她牵引了,今夜竟还如此唐突……
周沛胥苦笑一声,这便是冤孽吧。
“娘娘觉得,可还有旁人察觉此事?若是被旁人窥见传扬出去,定于娘娘无益。”
沈浓绮丝毫不意外他会这么问,毕竟他向来是谨慎周全之人,更何况他说得也确实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