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们闻言战败,心中也是一紧,“方才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恕小的们眼拙,未能认出首辅大人,还请大人恕罪。小的这就去给您请宫钥去。大人稍后片刻。”
派人去取钥需要时间,但侍卫方才听了那席话哪儿还敢耽搁?脚下健步如飞。
侍卫们站在一侧缩着脖子,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只要一想到他们方才调笑了帝师首辅,就觉得悔不当初,心肝胆肺齐齐震颤。
按照规矩,无论何人,进宫都不得使用车架,需只能靠两条腿去面圣,除了沈流哲那般桀骜不驯之辈外,其余人等、就算是周沛胥,也是按照规矩办事……
但侍卫们满脑子都是得罪了首辅,前程堪忧的念头,哪儿还顾得上出言查验车架?
偏偏其中有个直肠子的侍卫,察觉到了微弯的车轴,朝前迈了一步,拱着身子问道,
“大人,宫中夜驾不合规矩,您以往也是徒步进宫的,如此这般许是不妥,还请大人……”
此人胆子是真的大!
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周围的侍卫像是看疯子似的看着他。
周沛胥的声音愈发不耐,打断他的言语,“你觉得是走路去成华殿快?还是驾车去成华殿快?”
“自、自然是驾车去成华殿快!军机延误不得,大人此乃事出有因!”
身旁与那大胆侍卫要好的,赶忙出声回应,忙从后扯那大胆侍卫的衣袖,让他勿要这般较真,周围的侍卫也朝他挤眉弄眼,让他莫要再说话。
大胆侍卫全都视若无睹,反而将身姿拱得又低了低,“还请大人,让小的查验车架。”
!!!
这人是不要命了。
谁知车驾上传来一句冷哼,唤了一句“阿清”,阿清心领神会,将车架门前的垂幔高高撩起,道了句,“诸位也都瞧清楚了!”
车内情况一览无疑,周沛胥坐在车架正中的主位上,似是逛了庙会风尘仆仆而来,侧位上还有许多包裹、及讨巧玩意儿。
他身上宽阔的黑羽薄氅拢在身周,将身姿掩住了大半,正眉尖紧蹙着,似是被搅扰不甚其烦。
“怎么?不若我下车?任由你们细查一番如何?”
侍卫们哪儿敢细看,撇上一眼便忙道,“不必不必,大人说笑了,大人车上干净得很。”
此时宫门打开,阿清将手中的垂幔放下,正欲朝宫内赶车而去,又听得车架内传来周沛胥的声音,“你,姓甚名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