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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云闻言又是冷笑几声,“大人是在说笑么?虽说皇后娘娘统管后宫,素来贤德公正,可此事即不与后宫嫔妃间争斗相关,又不是俗世宫务,皇后娘娘就算手伸得再长,能管得了那狗皇帝的床帏之事么?再说,韵儿素来胆小,遇事只知明哲保身,她若是言明了,保不齐还会扣一顶离间帝后的帽子,她岂敢?”

    “后宫中的女子,碰上这样的皇帝做夫婿,那便如梗在喉头的刺,咽不下又吐出去!饶是出身卫国公府的皇后娘娘,还不是被推入虎口,差点命丧黄泉?!大人您擎等着瞧,莫要看眼下皇后风光,若是再过个半载,狗皇帝再厮混出个私生子来,皇后娘娘照样焦头烂额,要给狗皇帝收拾烂摊子!”

    提到沈浓绮,周沛胥额角的太阳穴轻突了突,后又迅速恢复,他眼周骤紧,想要反驳怒斥几声,话到了嘴边又湮灭在了喉间。

    何苦要同个死囚犯争论,周沛胥轻摇了摇头,唏嘘叹了一声,“你若是做不到带她逃离皇宫,那也应将心思藏得隐匿些,至少不该让人抓住把柄才是,可你二人既无保全自身的能力,又无相信皇后公正,搏命一击的勇气,如今齐齐走入死局,自然也是在情理之中。”

    周沛胥待人虽亲和,却也鲜少这般敲打提点,言至于此,已是难得。

    周沛胥又道,“淑嫔现已打入冷宫,永世不得出宫。至于你,饮下这杯鸠酒,上路吧。”

    说罢,他轻拍手掌,便有狱卒端了酒壶酒杯来,往章云的嘴中猛灌而下,章云挣扎个不停,连带着铁链也框框作响,他呜咽道,“饶是我做鬼,也绝不会饶过那狗皇帝,在黄泉路上!我等着他!韵儿,我们来来世……再见……”

    景阳宫外,张银星哭哭哀求着传信的宫女,“好姐姐,你便让我去见皇后娘娘一面,就一面,可好?”

    宫女撇开她抓住袖角的手,不耐道,“你还是赶紧走吧,娘娘说了不见,若是再在此处喋喋不休,惊扰了皇后娘娘清休,当心吃板子!”

    张银星眼中噙着热泪,“怎会?姐姐可将我的话带到?我费尽心机撞破淑嫔私通之事,便是递给皇后娘娘的投名状,这后宫就皇后娘娘与淑嫔,眼下淑嫔的丑事败露被打入冷宫,如今皇上因着卫国公府势大又不敢选秀,那后宫中便只有皇后一人独大了!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皇后娘娘着想啊!我只想带长姐出宫,只想和长姐一起出宫啊!”

    她形如疯魔,说话声音越来越大,宫女眼见她说得越来越出格,干脆抬手朝她狠狠刮了个耳光,“你在胡言乱语什么?!帝后之事,岂容你在此高声妄议?快来人啊!快将她拖离此处!”

    几个人高马大的侍卫前来,见她言语声不禁未小,甚至音量还越来越高,又见她挣扎扭动不肯就范,干脆一掌将她击晕,将其掷在了隔巷的宫廊中。

    张银星是被寒冷的夜风刮醒的,她睁开眼后,只感一阵悲凉,五脏六腑都没有安落之地,但是抬眼瞧着夜空中闪烁的繁星,忽然就记起了儿时,她和阿姐爬上屋顶赏月数星之事……她们姐妹俩自小便在一处,感情最是要好。

    如今世上就独剩阿姐一个亲人了,如今正在冷宫中艰难度日,她又岂能弃之不管?

    她一定倾尽全力救阿姐出去!

    小小冷宫罢了,既然皇后这条路已走成了死路,那她便要试试别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