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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浓绮置若罔闻,满脑子都是方才在燕雀湖瞧见他时的模样。他素来高洁喜净,身上常穿的灰衣长袍不曾落过半点尘灰,可方才泡在寒冷刺骨的湖水中,湖水淹过胸口浸湿衣袍,黢黑的淤泥黏在衣襟袖摆之上,连那张棱角分明的英朗面旁上,都沾了根茎状的海藻。

    她抬眸望了眼微皱的凤塌,上头还留了几分欢好的痕迹。

    二人方才还在塌上,那般荒诞地交颈缠绵……他终究是用行动给了答案,他终究答应,给她一个孩子。

    可沈浓绮心中却无半分欢愉,她眉尖蹙起,面容甚至有些悲戚,

    “他那样高洁傲岸之人,终究是为了我……坠了泥潭。”

    终究是敌不过疲惫,沈浓绮实在是累的连指尖都不想再动弹,任由着婢女们将她架进了浴池之中。

    氤氲的水蒸气中,沈浓绮褪尽衣物,迈着赤足淌进了浴池之中,将胸口以下全都埋在了撒满了玫瑰花瓣的温水之下。

    她双眸垂下,任由着袖竹帮她轻柔擦拭着手臂,却听得耳旁传来一阵不满的抽气声。

    袖竹嘟囔着嘴,小声道,“首辅大人…怎…如此不知轻重。”

    沈浓绮肌肤向来娇嫩,饶是衣饰上盘扣的未锁好的边角挂过,都会留下红印。

    可现在那犹如牛乳般嫩白的肌肤,却留下了道道殷红的吻痕,不仅修长的手臂上,就连肩颈、胸口,都处处留有印记,在沈浓绮身上连成一片。

    沈浓绮睁眼瞧见身上的痕迹,脸蛋也霎时涨红,脑中这才回想起方才在寝殿中,二人有多么恣意放肆。

    她羞涩中带了些恼意,不禁低声为他辩白了句,“他有分寸的,倒也不重。”

    说罢又觉得此言维护之意太过明显,干脆只垂头闭目,眼不见为净,也不再言语了,袖竹哪里不明白她的心思,咧嘴笑了笑,倒也并未再说些什么。

    这一日实在是困乏,又不见打发去卫国公府询问伤势的人回来送信,沈浓绮心焦到连备好的膳食都没有胃口吃,在凤塌上等着等着,歪头睡了过去。

    她迷迷糊糊着不知睡了多久,半途醒来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只嘟囔喊着,“弄琴,水,我要喝水…有信儿了么,他如何了…”

    说罢觉得身躯被人架起,然后一个汝白玉瑶瓷杯便递到了她唇边,她含糊着低头抿了一口水后,顿时觉得扶她起来的力道比弄琴的手劲儿要大些,掀起沉重的眼皮一瞧,眼前之人正是下午才见过的周沛胥。

    她顿感睡意全无,一把抱了上去,“胥哥哥,果真是你!”

    又猛然瞧见他扎了绷带的手臂,赶忙松开,关切问道,“你的伤无事么?此时你合该好好休息,怎的到我这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