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首辅撑腰!众人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他们又重新开始振奋!一个个撸起袖子,攥紧拳头,嘴中道着表决心的话语,跟在周沛胥身后,纷纷朝建成门闯宫而去。
殿中所有人鱼贯而出离开了金銮殿,刚开始都是挺起胸脯,昂首阔步着的,但离建成门越近,不少朝臣们心里愈发发虚,心中打起了鼓来,脚底下的步子也开始踟蹰不前,逐渐离先头部队有了些距离,正想趁着没有人注意的时候,偷偷溜走……
却被人拦在身前,挡住了退路。
沈流哲抱着双臂,慢悠悠跟在队伍最后头,早就发现了几个鬼祟之人。
他如今也读了近一年的书,又站桩似的上了这么久的早朝,耳濡目染之下,对朝堂局势、孰是孰非有了判断,不再是那个只知吃喝玩乐的公子哥,晓得群情激愤之下,定然马虎不得。
沈流哲虎目一瞪,怒喝一声,“今日有谁敢不去闯宫,我必定让他做刀下亡魂!”
说罢,从袖口处抽出一把精致的匕首来,刃尖锃亮,透着寒光!
试问谁人不知沈流哲当着皇上的面,都敢在佛堂砸杀艳女?用烛台砸的,一下一下,脑花鲜血流了一地……那几个临阵打退堂鼓的朝臣,脑中顷刻浮现出那个极其惨烈的案发现场,也不敢再逃了,脚下的步子转了个弯,又重新紧跟上了前方的大部队。 。
毕竟有周沛胥这个首辅在,他们这么多人闯宫,或许还能期盼着落个法不责众,还能保住一条性命,但若真扭头跑了,沈流哲那黑脸的夜叉,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当下就能让他们血溅当场!
就这样,无论是在金銮殿内上早朝的,还是在殿外早朝听训的……六部九卿五寺二监二院一府的所有官员,约莫有二三百人集结在一起,怀着满腔怒火,浩浩荡荡地跨过了建成门,往太和宫挺近。
按照规矩,内宫服侍的太监宫女见有人僭越闯宫,定是要上来拦一拦的,可他们哪儿见过这样的阵仗?远远瞧见就吓得躲避了。
按理说禁军侍卫也该上前挡一挡,可刚将鞘中的刀子亮了出来,却清楚了为首领头的人是周沛胥,队伍末端断后的,是卫国公府的沈流哲……便装作没看见般,又将刀子按了回去。
一行人跨过三四道宫门,终于来到了太和宫的正殿前。
刘元基因为不用上早朝,还正躺在龙榻上睡懒觉,是被太监总管摇醒的,“皇上!皇上您快醒醒!往日上朝的那些大臣们,都朝太和宫来了!”
太监总监尖细又焦急的声音,吵得刘元基心烦,又翻了个身,嘟囔道,“他们哪儿有那胆子?还敢反了天了不成?”
这可真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太监总管浑身冒汗,围着龙榻转来转去,“哎呦皇上,老奴哪敢欺君啊?真的来了,现下只怕已经走到太和宫门外了!”
“你若再不滚出去,朕定砍了你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