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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听到身后传来动静,蓦然回首,瞧见身后站了个衣着素净,却气质不凡的妇人。

    他在夕阳渐下的浅金阳光下站起身来,冲她爽然笑了笑,“方才听说还有个人要见我,想必就是姑娘你了吧?

    瞧姑娘的年纪,应该是我阿妹了?”

    忘见他容颜的刹那,江映芙的泪光瞬间溢了出来,仿佛胸口被压了多年的大石骤然卸下,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她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周修诚,想要寻出些五年前的影子……

    不得不承认,哪怕是由富贵的世家子弟,沦为了穷困的潦倒画师,却依旧掩盖不了他一表人材的风姿。

    只是眼前的男人,不再是记忆中那个身形修长的清朗官吏,而是变了,变得黑了些、也壮了些。

    甚至连眼神也变了,周修诚以前的眸光是知节敦柔的,如今却添了几分坦然磊落…

    可他还是周修诚,与他亲近之人只需看一眼,便绝不会认错。

    他的确是哪儿都变了,却又让人隐约觉得哪儿都没变。

    男人瞧见她哭,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慌乱了起来,“姑娘莫哭啊!”

    经过方才周沛胥的解释,周修诚已经全然接受了他被家人寻回的事实。

    若不是至亲,想必也不会随行出现在此处,所以周修诚理所当然,便想到眼前的姑娘是妹妹。

    他出言安抚道,“如今一家团聚,今后便是好日子了,姑娘莫要再伤怀!”

    但见她还是啜泣不止,周修诚愈发乱了阵脚,只想着要拿些什么东西出来哄哄她。

    他来这个农家院不久,什么也没来得及安置,唯一的好东西,便是他前几日晾晒好的花生,他抓了一把,朝江映芙递了过去,“你稍稍坐坐,我再去续一壶茶给你喝。”

    江映芙接过花生,眸光呆愣一瞬,怔然地抬起头,带了些不可思议道,“此处怎么会有花生?你以往是对花生过敏的,哪怕闻见花生的味儿都要绕着走……”

    周修诚从屋中提了壶热水出来,将庭院石桌上的残茶倒了,换上没人用过的瓷杯,将茶叶放入其中,放在文火上慢慢地煎……

    饶是身处陋室,他的行为举止,还是一如往常般不慌不忙,井然有序,流露出只有豪门勋贵,清流人家的教养做派。

    眼前只知道哭的姑娘,此时张嘴说话了,周修诚只觉得欣慰,想着终于将她哄好了。

    “花生可是最寻常不过的作物了,我以前是竟对它过敏么?

    可如今我吃它也没生过病,画画累了,还时不时往嘴里扔几颗。”

    “不过话说回来,五年了,是个人都得有些变化,方才那位公子还说我,不仅身形相貌变了,就连性情也变了,指不定我这过敏的体质也转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