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提到周修诚,沈浓绮心中倒涌现出些难为情来。
她低下头,抿唇道,“胥哥哥,实在是对不住……流哲行事确有不妥,竟将周大公子带去昭狱了那样的地方,虽然他同我说并无恶意,只想扮演一出救命恩人的戏码,可如此也有些太过了,我定好好会好好罚他的。
就算是顺国公府要讨回个公道,我也绝不偏袒。”
沈浓绮之前还觉得江映芙那日在景阳宫有些无状莽撞,可回过头来想,江映芙做得没有错,如若不然,周修诚不晓得还要耽搁多久才能回家。
沈流哲之前被罚打了三十大板,她没有徇私,现在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她就更没脸徇私了。
周沛胥默了默,终究还是道,“沈流哲绑掳兄长一事,既然知道内情的人不多,索性就不要传扬开来,免得伤了两府和气。
他是有过错,可兄长能找回,到底也是从卫国公府中寻出的线索,功劳也能冲抵一部分。
可饶是如此,这次也不能再轻易放过。流哲心性是好的,也有些古道热肠的狭义在身上,只不过还是经事太少了些……不如将他下放,远离京城办办实事,见见寻常百姓的酸甜苦辣,磨磨性子也是好的。”
沈流哲自小金尊玉贵,除了与人打架斗殴,油皮都未擦破过,怎能吃得了外放官员的苦?
可沈浓绮就算再心疼,也明白宠弟如杀弟的道理。
许多世家子弟的纨绔蛮横,不思进取,就是从父母兄姐不忍责备开始的。
所以她不仅不能阻拦,反而决意要将他外放去边村乡野的偏僻之地好好磨练。
沈浓绮下定决心后,只能尽力想着此事的好处,“他外放也好,磨砺几年回京后,也算有了实实在在的政绩,届时看那群说他扶不上墙的朝臣,有谁还敢多嘴半句。
更何况,如今周修诚回来了,京城百姓不免要提起前尘往事,定会牵扯出映芙曾帮他守节三年之事来,风言风语一起,弟媳定然尴尬,还不如随流哲外放去,避开了这阵风头,以后再回来时,想必也无人会再说嘴了。”
周沛胥笑了笑,“我还以为你会不愿呢,谁知竟想得比我更清楚。”
二人说完正事,沈浓绮这才流露出些女儿娇态来,,“怎会不愿?胥哥哥真真是小瞧了我。须知我这晏朝皇后,处事最是公正,绝不偏私。”
“臣,不敢。”周沛胥乐得告饶。
二人笑罢,沈浓绮低头,将垂落的衣袋甩了甩,有几分忸怩问道,“胥哥哥,你近来岂不是会更忙?除了要处理日常公务,还要分出身来,与失忆的兄长维系兄弟之情……”
“那你会不会忙得,晚上不来看我了?”
烛光下,她身上的黄金寝衣,也这遮掩不住玲珑的身姿,面颊泛上浅浅的桃红之色,一颦一笑间妩媚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