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

    他很安静的看着初筝给他穿鞋，她手心里的温度，贴着他脚踝，一点一点的往上攀升。

    在初筝穿好，整理他衣摆的时候，满月唰的一下移开视线，垂着眸扒饭。

    “今天我送你的花，你是不是不喜欢？”初筝坐到旁边，很平静的问他。

    满月不吭声。

    “说话。”

    少年身体缩了下，像是被吓到一般，他捏紧手里的筷子，好半晌憋出两个字。

    “颜色。”

    “什么？”

    “我不喜欢那个颜色。”少年声音略大。

    “不喜欢你可以直接说，为什么打翻东西？”初筝语气还算好。

    你踏马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喜欢不喜欢？

    你不喜欢就是直接打的吗？

    满月低着头，侧脸线条紧绷，手背上有青筋浮现。

    就在满月快要爆发的时候，手背忽的被人握住，强行掰开他紧握的手心，轻轻的扣住：“你喜欢什么颜色？”

    他抬头看向扣着自己手心的人，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倒映出姑娘冷淡的容颜。

    满月身体四周的戾气忽的消失不见。

    少年眸底有些茫然。

    初筝抬手擦掉他嘴角的饭粒：“喜欢什么颜色？”

    “红色。”

    红色？

    还以为这小东西喜欢黑色呢。

    “我知道了。”初筝严肃道：“以后不喜欢直接说出来，不许再打翻东西。”

    满月没吭声，初筝也没急着逼他：“先把东西吃完。”

    ——

    翌日。

    往日送过来的衣服大多数是白色打底，今天送来的衣服却是红色。

    满月盯着衣服，好半天没动静。

    捧着衣服的人紧张的问：“公……公子，您是不喜欢吗？还有两套，不然我一并给您拿过来，您挑一套？”

    少年摇头，用手指了指他手上的衣服。

    那人也伺候几天，大概能明白是让他放下的意思。

    他立即将衣服放下，退出房间去。

    吓死了。

    这公子有时候的眼神真的好吓人。

    ——

    初筝带着两个人过来给满月送药和早餐。

    满月站在窗边，红色的衣裳衬得少年模样越发精致，像画中走出来的仙家童子。

    ……如果他脸上没那么阴沉的话。

    初筝让人将东西放下，等他们退出去，初筝这才走到少年跟前，将身后的花递过去。

    少年视线被吸引过来，黑白分明的瞳仁里，像盛开了一簇烈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