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皖当然不服:“又不是天天泡,平时你多盯着点不要老是泡就可以了啊!”
这个家里唯一对井渺算不上溺爱的人只有席玉城一个,他很忙,几乎在照顾井渺的事上插不上手,但是他惧内,完全没有说话的份。
林颂真的是匪夷所思,他们全家人这样近乎于变态溺养的环境,井渺竟然还是乖巧听话、懂事善良,没有被养出一身奇怪的坏毛病,就很神奇。好像唯一的坏处只是限制住了他独立思考的能力。
他虽然是大人了,可是没人把他当大人,他就继续开心的做个小孩。撇开宏观的心理学来说,这其实没什么不好,这家人乐意也有能力给他造一辈子的乌托邦。
但是后果也很棘手,比如在选择职业这件事上。
林颂基本上判定,井渺如果要自主地去选一份自己喜欢且能做的事业,必须和席家人分开一段时间,直到他的精神完全独立成熟,才能对除了席斯言以外的事拿出偏好判断。
他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所以只能建议,可以用穷举的办法,判断他适合或喜欢的工作,一个一个去试。
席斯言心情复杂,比上一次还复杂。
他们好像养坏了井渺,又好像没有,而且开弓没有回头箭,无法逆转了。
他没办法狠下心让他独立,井渺的身体状况这一点就让他没办法松开手。这是席斯言极其自私的部分,井渺或许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可是席斯言清楚。
他喜欢这样,永远宠爱他。
回到家以后,席斯言把结果和父母沟通,他们和席斯言一样,陷入复杂的心情。
苏皖先大喊拒绝:“不行!我不接受!渺渺不能离开家!为什么非要工作,人工作是为了赚钱,赚钱是为了生活,他不需要赚钱不需要生活!什么是正常什么是不正常,标准是给别人定的,不是给我们渺渺定的!我孩子多好啊,我们这么娇惯他,他都没有一点点少爷脾气,每天乖的不得了!什么人生价值!那是你们的人生信念不是渺渺的!我不同意,席斯言你不想照顾他我来!我照顾他一辈子!”
看……根本行不通。
席玉城尽量从理智和局外人的角度出发思考,这是他从政几十年的惯性,但是在井渺这件事上,他也难得有些混乱:“斯言啊,我理解你想要渺渺有更好的人生,而不是每天待在家里,可是你得结合一下他之前的人生考虑啊。他好像只有选专业的时候是选了自己喜欢的数学,其他的他不感兴趣啊,他唯一感兴趣的就是你。可是我们让他一直做学术也只能让他学到博士而已,这还是死循环啊。”
席斯言头疼,他不是非要逼井渺去成长,他巴不得他不成长。
他想得太多太远,他害怕三十岁四十岁以后的井渺对这个社会和世界还是迷茫。
“我没说要和他分开,我不可能和他分开。你们别激动,我只是在和你们复述医生的话,这条路在我这是死的,你们两个就算逼着我选,我也不会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