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头去看,是向思尧。
不出所料的是,向思尧果然又来了;出乎意料的是,向思尧居然会主动提出这样的建议,而且几乎没什么犹豫,就把资料给填好了。
“我跟他很多年的朋友了,”他甚至对医生这么说,“有什么事情联系我就好。”
而谭跃,自然没有拒绝。
只是在向思尧问他,需不需要陪床的时候,谭跃又开始:“不用了,你还是回去好好复习。”
他冲着向思尧的书包抬了抬下巴,向思尧拿出那本复习资料,翻了几页,就看到谭跃在旁边做的批注。甚至有好几个地方,直接用红笔打了个叉,然后写着:胡言乱语。
向思尧说:“但我看别人都推荐这本。”
谭跃并不喜欢在专业上被质疑:“炒出来的,这人水平根本不行,在我们学校也是个混子。”
“哦。”
看向思尧垂着头,谭跃又忍不住问:“其实我好奇很久了,你为什么高考会报这个专业?”
他记得的向思尧,并没有对法律感兴趣,更是有点怕吃苦的,而学习的结果,也肉眼可见,实在太过辛苦。
向思尧抿着唇,犹豫了一会儿,才说:“那时候……想得太简单了。我爸被通缉,我就想,如果我去当律师,等他被抓,我可以给他辩护,让他少判几年。”
可惜自己能力不足,现在连考试都没有通过,更别说什么辩护。
更让人难堪的是,他现在自己都不确定,到底应该怎么替程临辩护。程临到底给普通人带来了多少伤害,好像根本无法去想象。
如果他跟谭跃的身体异变,都跟程临有关呢?
而谭跃现在,却还在试图帮助他,去给程临当辩护律师。如果谭跃知道了这件事,向思尧都不知道谭跃会怎么看他。
谭跃对向思尧的这个回答,却是有些意外,没再说些什么。仅仅就这么一句话,他好像就能感受到向思尧的难过,虽然那种情绪并不剧烈,却也无法忽视。让谭跃想把向思尧拉过来,揉揉他的头发。甚至也不想再玩一些无聊的把戏,来增加向思尧的负担。
反而是向思尧不愿再继续想下去,自己拍了拍脸,又看到谭跃单薄的病号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