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打了个电话给谭跃,问自己能不能看。
谭跃说:“可以。你别这么生疏,以前翻我作业本的时候都不是这样的。”
向思尧觉得这个性质很不一样,可他还没来得及想好怎么反驳,又听到谭跃咳了两声,似乎还把话筒拿远了,明明力度很大,声音却骤然小了很多。
“你还在咳嗽吗?”向思尧想起来,谭跃似乎咳了有一段时间了。
“没什么大事。”谭跃还是这样,并不愿意跟他透露自己的状况,“你事情做完就先走吧,我又不在,你还不如回去好好看书复习。”
向思尧却还是放心不下:“你这病很烧钱吧,如果没钱了……”
说到一半,他又卡了壳,原本按照他的性格,应该大包大揽,让谭跃有困难就来找他。可事实是他现在手里仅有的钱,还是爷爷施舍留下的。昨天把包背回去以后,他才在夹层里发现谭跃已经将那个厚厚的信封塞了进去。既然如此,谭跃肯定不会要这笔钱。
“你别操心了,”谭跃都头痛了起来,“我现在是参加临床试验的患者,不要钱的。”
今天许医生又来了一次,跟谭跃聊起他的身体状况,不乐观的程度超过了谭跃的预料。按照他的说法,谭跃就是一个随时会爆炸的地雷,没有出事只是运气好而已。
“就像那些突然猝死的年轻人,”许医生说,“他们是长期熬夜加班,可能平时看起来没什么事,能跑能跳,但突然有一刻,身体受不了了,弦崩断了,人就垮掉了。你的信息素就是一直在这种高压状态,我也不知道哪天会有事。”
“可是过去那么多年都没出什么大事。”谭跃为自己辩白,“我工作也没受什么影响。”
即使难受,也就是再加重药量,不就行了吗?
“已经从量变到质变了,”许医生说,“哪怕现在是ABO的世界了,也不能丢掉唯物主义辩证法!”
真到了这种有危险的时刻,谭跃又想当什么都没发生了。但现在却变得收效甚微,一直说没事没事,向思尧好像都不咋相信。
挂了电话,谭跃掐掉了烟,从吸烟区走回去。
以后不能再边抽烟边打电话了,他想,万一稍微呛到,都有人会大惊小怪。
向思尧并没有提前溜走,他准点下了班。倪虹的酒吧又在搞活动招揽人气,这次是带定位发朋友圈集赞就能获得免费无醇酒一杯。李东铭为了女朋友,再一次要求向思尧过来。
“好几个客人问你呢,”他说,“虽然你上岸了,也不能不管我们的死活啊。”
“我没有段子可以讲的,”向思尧说,“你不懂,我最近心情很沉重,根本找不到好笑的事情。”
“那更要过来消遣一下了!”李东铭却还在趁火打劫,“今晚party夜,过来玩玩!说不定就找到你中意的Alpha了呢!快过来,就这么定了,不然涨你房租啊!”
挂了电话,李东铭又跟女朋友抱怨:“他最近绝对有情况,天天跟我打听Alpha什么的,特别侵犯我的私人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