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戳中了想法,向思尧更慌了,一边说着没有,一边闭上了眼睛。
月光从窗户倾泻下来,谭跃看见向思尧的睫毛都在抖动,如果不是为了保持此刻严肃的气氛,谭跃挺想开灯数数有多少根。
“你今天问我热不热,我说不热,是真的没觉得热,不是为了逞强。”谭跃说着,把手放到向思尧的脸上,向思尧感觉到一阵冰凉,与他发烫的脸形成强烈的反差,“你想开就开,别又把自己热得中暑了。”
“嗯,我知道了。”向思尧说,但还是没看谭跃。
他好像真的很热,谭跃的手都摸到了向思尧脖子上沁出的汗珠,但现在的谭跃没有去洗手,他还在跟向思尧说着话,顺便又靠近了一点,将两床薄被之间的距离趋近于零:“虽然我家里没有钱,也没有空调,冬天没有暖气,靠着学校给的奖学金才能继续读书,但我不想你可怜我,我希望我们是平等的。”
《简爱》里是这么说的吧?反正向思尧应该没看过,随便抄抄。
向思尧的睫毛果然抖动得更厉害了,表情也变了,谭跃突然觉得自己恶劣,收回了手。
真是奇怪,以往对别人怎么表演都当儿戏,遇到向思尧这种什么都信的,不知何故,倒觉得他可怜巴巴的。明明向思尧住着大别墅,花着零用钱,哪里需要他来同情。
谭跃也试图弥补:“我开玩笑的,别想了,明天还要做题。”
说完这句,他就背过身去睡了。却依然能感觉到,向思尧也贴近了他一点,甚至枕头也跟着挪了挪,仿佛想要缩短他们之间的距离。
谭跃决定明天起来,给向思尧制定一份学习日程表。毕竟比起别的差生,向思尧是愿意努力的那一种,虽然他不能理解一道题怎么会做错第二次,但如果每个假期他过来一趟,给向思尧讲讲,说不定向思尧也能考上大学。
后来,高三一年,谭跃都在学校里封闭式学习。高中毕业以后,他跟家里出了柜,没有得到认可,家里人强烈反对,甚至把他关起来。
大一的假期,他找了个机会,回到了E市。来到向思尧住的那个小区,刷了向思尧给他配的门禁卡。可是别墅已经换了主人,据新的屋主说,程临工作变动,已经出国了,房子也卖了。至于那个孩子,更不知道去哪儿了。
如果彻底断了也就算了,偏偏还能收到“程临”的汇款,钱也没多少,还是用的以前爱心捐助的渠道。他想向思尧那边是发生了什么,才不愿见他。直到后来,他看见程临的通缉令,以及自己的信息素紊乱症开始频繁发作。
他不再有精力去找向思尧。
第20章
谭跃收到了许医生的来电。
“怎么刚出院就信息素异常波动了?”许医生问,“虽然持续时间很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