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刚落,两人才在大厦里站定,窗外的雨点已经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
齐止戡透过明亮的落地窗,远远的眺望窗外的城市膜,它就像卫生纸糊的灯笼似的,铀雨刚一接触,整张膜破碎淡化消失。
灰到近黑色的雨滴落了下来,如同豆子般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大厦的窗户被铀雨冲刷,如同墨汁蜿蜒落下,发出轻微的滋滋声,像是什么东西被腐蚀了。
落在地面的雨水很快聚集成一潭黑水,低洼的道路将其吸收,灰色的路面隐隐呈紫黑色泽,连街边明亮的路灯,透出的光芒都隐约泛着奇异的紫。
齐止戡的视线一顿,注意到大厦前的绿化带肉眼可见的变得枯紫,某棵颇为强壮的大树,树叶全被雨点打落,很快只留下光秃秃的枝干。
“铀雨的放射性太强,即使是培育过的生化树,也不能完全承受这里的铀雨。”
安叙紧紧盯着窗外,神情忧愁怅然,闷闷不乐。
“有一种植物叫桉棘,能吸收铀元素,生命力顽强,但这远远不够,我在想怎么重新培植桉棘的生化品种,扩大它铀污染的吸收能力,在野外普遍种植,尽可能的清洁铀污染。”
齐止戡转头看向自己的小道侣,少年的手按在玻璃上,指节隐隐泛白。
鸦羽般的睫毛轻轻颤动,他看不清少年眼中的神色,却能感受到对方周身的忧苦,悲天悯人,愁肠百结。
可能有点不合时宜,齐止戡很想低下头,吻去小道侣眼中的忧郁。
空气中飘来一丝痛呼,两人往声音的源头望去,只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半大少年淋在雨下,弯着腰捂着胸口,衣服被腐蚀得破破烂烂,似乎非常痛苦的模样。
安叙的神情微动,想下去帮忙,齐止戡拦住了他,指了指窗外:“救护车来了。”
医护人员穿着严严实实的防护服,将受伤的少年抬上担架,急匆匆的送往医院救治。
“我以前也淋过雨。”安叙忽然道,“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叔叔带我去郊外踏青,那时候下了一场很大的黑雨,在此之前,我从来不知道铀污染那么的可怕。”
铀星的污染扩散不是一开始就出现的,是经历了一段时间的酝酿,忽然爆发出来的。
那时候的铀星,还没有像现在这样圈地为牢,人们对污染的铀矿地点严防死守,以为控制住污染源头就可以安枕无忧,直到那一场黑雨的出现。
那是铀污染雨第一次出现,如同慢性中毒般,一个月内,陆陆续续带走了一亿铀星人的生命。
咳嗽,牙龈出血,思维反应迟钝缓慢,身上莫名出现青紫。许多铀星人不太重视自己身体的异常,错过了治疗的最佳时期,等众人发现铀污染从皮肤渗入内脏,蜂拥而至的前往医院求救,为时已晚,没有后悔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