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伤口不深,算不得严重,但江遥看着还是心上发疼,仿佛那伤口的疼痛百倍千倍地加诸于自己身上。
萧吟一低头就见江遥一边包扎伤口,一边时不时抬袖蹭一蹭眼睛,有点头疼地扶了扶额,道:“有什么好哭的?”
“是属下没用,没有保护好主人。”江遥的声音带着细细的哭腔,听起来如一根羽毛刮挠着心口柔软之处,“求主人责罚。”
“你当时又不在我身边,要这么说,也是墨风没保护好我,跟你有什么关系?”萧吟真的想撬开这人脑壳看看脑子是不是长得跟其他人都不一样,不然怎么什么错都能往自己身上揽,“你以前在江家和噬魂阁也这么喜欢给自己揽错吗?”
江遥包扎伤口已是熟练,最后打的结都十分漂亮,闻言低下头轻声道:“不是……”
“那怎么在我这儿就这么喜欢给揽错?”
“因为……因为……”江遥不知所措时,手指就闲不住,不是爱抠地面,就是爱在自己腿上画圈圈,声音更是轻如蚊蚋,“因为主人对属下好。”
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他只能在心里说:因为是我欠主人的。
萧吟像听了什么笑话一般,愣了一下后果真笑了出来,道:“我对你好?我哪里对你好了?你莫不是忘了我之前都是怎么折腾你的?”
江遥却一副老大不乐意的样子,嘟囔道:“主人就是对属下好。”
萧吟不欲与傻子一般见识,认下了自己就是对他好,看他收起了药瓶站起身要去放了,一把拽住他道:“不是让你给自己上药?”
从开始接受暗卫训练后,江遥就很少有机会享受上药的滋味,大半时候是放任伤口自己长好,他无所谓道:“属下没事,一点小伤而已。”
萧吟狠狠皱起眉,道:“你这是小伤那我这是什么?是不是都没必要上药了?”
“不是!”江遥一下急了,“属下怎可与主人相较?主人是千金之躯,自然是一点伤都受不得的,属下低贱之身,受伤已是习惯了。”
江煊的双手光滑如玉,是养尊处优惯了的,想必身上也没有什么伤疤,可是江遥却说,他受伤已是习惯了。
越是把江遥与江煊比较,萧吟越是滋味复杂,八年前家族变故后,他自觉很多时候都心硬如铁,甚至与从前相比,他现在堪称冷血无情,极少会有什么人触动到自己那点恻隐之心。
江遥于他真是一个奇怪的存在,明明与江遥素不相识,却总能勾起他自己都陌生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