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江遥愿意做自己不喜欢的事,却是因为想让他高兴。
萧吟一边看得兴起,一边又五味杂陈,看江遥停了下来,笑着问道:“累了?”
江遥欲言又止,摇头道:“没有。”
“我以前有一把剑,叫凌云,是我爹在我十岁生辰的时候送我的。”萧吟看着他手里的剑,眼神有些邈远,“不过我很多年没拿出来看过了……”
江遥手指攥紧,因这一句话便眼眶湿热,那久远的记忆里,白袍少年舞枪弄剑的身影还那么清晰,上天为何如此残忍……
萧吟看他把剑攥得紧紧的,掰开他的手指拿出剑,自己握在手里转了两下。
使剑的要点在于以手腕发力,萧吟十三四岁时就能耍沉重的长.枪,只是时过境迁,现在的他拿着这把轻便的长剑却无法靠着手腕的力量使出一招,他笑了笑,道:“现在不行了,握不动了。”
江遥的眼泪扑簌落下,浸透着血色的往事和现在萧吟苍白的笑容交织在一起,心口不住发疼,几乎令他站立不稳,他失神地走上前轻轻掀开萧吟的袖子,粗糙的指腹摩挲过手腕上那道刺目的疤痕,哑声道:“顾神医也……也治不好了吗?”
“嗯。”萧吟从不会主动提起这些,今日是个例外,他的神色也难掩伤感,“当时拖得有点久了,能接上就已是万幸,这辈子双手都不能握刀剑,也不能用力。”
江遥的眼泪砸在萧吟的手背上,轻声道:“对不起……我应该早点救您出去……对不起……”
“你要是不救我,我都死了。”萧吟看他哭得这样伤心,很不是人地反而心情好了不少,想着江遥果然还是这般在意自己,“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就当我从前也不会武功吧。”
江遥想起萧吟脚踝上的筋脉当时也断了,后来看萧吟也不曾骑过马,又问道:“是不是也不能骑马了?脚上会疼吗?”
“其实可以骑,只是不太安全,逢青他们就都不让我骑了。”萧吟蹭去他下颌上的泪水,“手脚都不疼,只要不用力就没事。”
江遥从衣服的暗兜里取出沾着血迹的月白色发带,道:“这根发带主人就当送给我了,好吗?”
“这不是本来就是你的吗?”萧吟好笑道,“你要就拿着。”
“不是,当时是送给主人了……”江遥小声解释,“主人走的时候落在那儿,被我偷偷藏起来……”
萧吟浅笑不语,觉得心情更好了,看他悉心地把发带卷起来重新藏进去,忽而探出手扯开他头上扎头发的蓝色发带,道:“一物换一物,很公平。”
江遥长发散开,微张着嘴似是没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萧吟,不知该说什么,许久才微红着脸转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