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脸丢大发了!
江祺枫用疲倦的目光将后台扫了一遍,入眼是正当间供着的祖师爷东方朔,再看去是熟悉的醒木与方桌,桌围子上边绣着东城茶社四个大字,现在看着竟有几分厌倦了。
“这么多人看着都能干这事儿,最过分的是没人拦着。怎么?都想看我笑话啊?我招谁惹谁了。”
夏源不禁轻笑:“这两年要说关于你的闲话那是数不胜数,说的最多的就一句——「怎么他一来就是角儿」。”
“这话问我?”江祺枫气笑了:“要么他有那本事让唐老板亲自请他,要么他正儿八经钻研业务早日胜过我,一天天学老娘们说的什么屁话!”
“他们要是能明白这道理,早该成名了。——
转眼寒冬腊月,年关越来越近,农历的年关就意味着封箱,其实年年封箱都是大同小异,可偏偏同行之间必有一场恶战,例如东城茶社跟曲阑社这对老冤家。
这两年曲阑社多了几位小角儿,不知道为什么就对了观众的胃口,票卖的很好,连带着整个曲阑社的生意都总是压着东城茶社一头。唐崇安并非无动于衷,他心里憋着的火早已隐忍多时。
现在观众之间都流传着一种说法,就说张修明擅长自个儿捧角儿,一年捧红一个不再话下,而他唐崇安只会撬他人墙角,看见谁红了就撬谁走。
“我早都说了,东城茶社这么大不能只靠他一个黄毛小子,你看看你给了他多少资源多少机会?平时倒二倒三,封箱还让他攒底,到头来不还是干不过人家。”
黄齐英靠在沙发上,手里端着茶碗,张口便是一通说教,仿佛这世界上就他一个聪明人了。
谢言掐灭了烟头,嗤笑着瞥了他一眼:“那你们使绊子下黑手,给他找了多少麻烦,你怎么不说呢?多大人了,还来这一手,幼不幼稚。”
也不知这话是不是戳了黄齐英的肺管子,他脸色一下就变了,猛地坐起来对着谢言阴阳怪气道:“你跟他感情深厚,他说什么你都信。怎么,谢老师觉得其他人都不是东城的演员了?他们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这自损八百的事儿!”
“那你怎么解释他隔三差五出舞台事故?”
“你怎么知道这不是他自导自演、用来掩饰自己业务不精卖不过曲阑社的小把戏呢?”
自导自演?多牵强的倒打一耙。
谢言听他这话愣是被气乐了:“谁他娘的会自导自演砸自己场子!业务不精?你摸摸良心说这话,就东城茶社三十岁以下的演员谁业务能强过他!”
“行了行了都消停点!”唐崇觉得自己再不拦着点儿这俩人得打起来,干脆一锤定音,堵了俩人的嘴。“封箱让他跟总店,就在我眼皮子底下,我看谁敢动手脚。”
封箱演出当晚,东城茶社热闹极了,观众陆陆续续进场,演员也已经到达后台准备演出,像唐崇安这种老一辈的管理层都在会议室里,会议室的门紧闭着,不知道他们又在商量什么,后台只有几个年轻的演员,或低头看手机,或眯着眼背词儿。
到这时候还在背词儿的演员多半是紧张、没自信,像江祺枫这种身经百战的相声演员自是不必,他一手划拉着手机,一手倚着夏源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