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自己很有信心,明明复赛还没开始,他已经有必胜的把握了。
逗哏演员谁能没点功利心,跟江晚秋合作这么好的机会,能让他温祺玉逗哏,他是捡了大便宜了,可他不明白,为什么江晚秋愿意退让?
江祺枫像是能看透他心中所想,笑了笑道:“以前有人跟我说过一句话。”
“什么?”温祺玉微微一愣。
“他说,上台说相声不是去争尊卑贵贱,把观众逗乐了、没愧对手里这碗饭,那就是好演员。”
江祺枫嘴上说着,目光已经不自觉看向了窗外,断断续续的陈年往事涌入脑海中。
张修明还说过,捧逗之间从无高低之分,台上捧哏的给你当孙子,台下他就得是大爷,没有明文规定,可人得知恩。
以前着急向上走,走着走着就忘了这些道理,现在既然走到这一步了,倒不如听他一回,做到真正的真正不辱师门。
“我明白了。”温祺玉低着头若有所思。
他想起昨天去医院看望邵欢的时候,邵欢说的那番话。
——
当时是将近傍晚,温祺玉在住院部楼下等了足足半个小时的电梯,最终还是爬楼梯上去了。
找到病房进去就看见邵欢头上缠着纱布,胳膊上也绑着绷带,正对着窗外天上的夕阳愣愣出神。
“欢哥,你怎么样?”温祺玉心里有愧,不好意思地走到他边上问。
邵欢回头看见他,大大咧咧地摆了摆手道:“嗐,没什么大事儿,医生说有点儿轻微脑震荡还得观察几天。”
话说所到一半,突然有些失落,低着头小声叹:“只是,可惜了复赛。”
温祺玉在边上看着他,不仅有些犹豫。
“欢哥,复赛……我和江晚秋老师并为一组了。”
“江晚秋?”邵欢愣住了。
过了许久,久到温祺玉都准备好听他抱怨责备了,他才轻笑一声说:“也好,那江晚秋实力不凡,凭单口相声能得到嘉宾和观众的喜爱,还是高分晋级,你和一场肯定不会太差。”
温祺玉听得傻眼了:“你不生气吗?”
“你能继续参赛我生什么气?我高兴还来不及,幸好你没被我拖累了。”邵欢伸出没受伤的那只手拍了拍他肩膀,又饶有兴趣道:“不过你俩都是逗哏,要怎么搭伙儿?”
温祺玉道:“我俩明儿就商量这个。”
邵欢沉吟片刻,难得正色说:“其实我更希望你俩还是他逗哏,你捧。”
温祺玉不解:“为什么?”
邵欢缓缓说道:“别人看来逗哏演员词儿多戏份多,捧哏演员尽是些「嗯啊这是去你的吧」,除此之外还得让逗哏超便宜,胡诌人祖宗十八代,可他们不明白,台上是捧哏挨骂,台下挨骂扛事儿的永远是逗哏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