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也不叫了,他快要把我打死了,然后转手了。那个人开始对我还好,他说喜欢我温顺的性格,喜欢我信息素的味道,说会对我好,不会打我不会骂我,但是我背上的伤疤太丑了,他要给我纹身。他把我带到那家纹身店,指着他们柜台上玻璃水箱里的热带鱼说,就纹这个。”
“作图面积太大,四个纹身师一齐给我做,持续的钻心的疼,我可以忍的,我能忍,我只是不想再被卖了,我只要取悦了那个人,我就可以不再被关进那个铺着天鹅绒的玻璃箱子里。”
“纹身做得很好,那个人很满意,他喜欢从背后蹂躏我,抚摸纹身,舔腺体,但他从不标记。后来,他说这么好看的纹身,简直是件艺术品,不该只有他看到,他开始带我去他们分享Psi的聚会。”
夏利两只手瘦小如同鸡爪子紧紧钳住艾斯的双肩,手指用力几乎嵌入肉里。他睚眦尽裂地看着艾斯,痛苦和眼泪一起源源不断地从眼里涌出来,夏利颤抖着嘴唇,声音呜咽:“他会当众扒光我的衣服展示我背后的纹身,他们评头论足,像在讨论一条案板上的鱼,在他们心里,这种评论是给一个Psi最高的赞赏。”
“这个纹身,是我噩梦的开始,他们当众……他们要我当众……表演……如何让这条鱼游动起来……”
“你说它漂亮,它怎么能漂亮?它怎么可以漂亮?它是这个世界上最丑陋的、最恶心的——罪恶!”
夏利呕吐似的把他最屈辱的经历,最深层的痛苦倾倒完之后,他终于彻底崩溃了,敞开喉咙大哭不止。
艾斯不知道说什么,任何安慰在这种非人的痛苦面前都浅薄得像侮辱。
艾斯压着心里井喷似的痛苦和愤怒,沉默地把跪坐在床上的夏利拥在怀里。宽阔的胸膛,结实的胸肌,温柔地拥着那么脆弱却又那么坚强的夏利,让他在自己怀里尽情哭泣。
过了很久,夏利哭累了,情绪也平静了一些,艾斯才轻轻叹了一口气,带着点无奈和委屈的语气说道:“但是它真的很漂亮。”
“无论它带给你多少痛苦,它漂亮就是漂亮。”
“无论你经历了什么,你还是你。”
夏利突然抬起头,哭得发红的眼睛和鼻头,带着浓重的鼻音:“你真这么认为?”
艾斯点点头,拍了拍夏利的后背:“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反正就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你在说什么,谢谢!”
“那就好。芜君说如果我不是Epsilon,我应该做个诗人。”
许是发泄过后的片刻轻松,夏利扯着嘴角笑了一下,马上又后知后觉很是难为情,赶紧从艾斯怀里撑起来了,整个耳朵都红得通透了,他低着头小声道歉:“对不起,我刚刚,刚刚……”
“没事,说出来说不定会好些。就像我们医生处理疥疮时,会先把皮肤破开,再把脓水挤出来一样。你有舒服点吗?”
“嗯。”
“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你有什么都可以跟我说,我可以听着。”艾斯冲他眨了眨眼。
夏利终于问出了他一直担心的问题:“艾斯,你告诉我,我能在这里呆多久,我以后会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