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从窗户斜斜照进来,小桌上一小束鹅黄色的玫瑰在阳光里艳而不腻,十分可爱。阳台上的花又新开一茬,夏利没办法回去看,芜君给他拿了一束过来。
夏利本应像这花朵般美丽可爱,此时却无比苍白陷进石灰白浆似的病床上,仿佛有种无法摆脱的力量拉着他往下沉。
他金色的发丝和睫毛都失去了光泽,连颜色都浅淡了,好像稍不注意,他就会慢慢变成透明,融进空气里。
艾斯挪到他身边,抓起他打着吊针的冰凉的手,贴在自己因发烧而热烫的额头上。艾斯的额头越垂越低,最后抵在夏利的床沿上。
“夏利,你怎么还不醒啊,是这段时间都太累了,所以趁这个机会好好休息吗?你活得那么努力,不会就这么放弃的,对吧。”
“我看到你每一次抗争,你那么勇敢无畏,你什么都不怕的,你会反抗所有不喜欢的命运不是吗?所以拜托你这次也一定要抗争,然后醒过来啊。”
“以后我再也不会赶你走了,如果你不想走,我就一直带着你,去哪儿都带着,好不好?”
“我是混蛋,像你说的,我什么都不懂,我不知道你对我究竟是种什么感情,我也不知道我给了你什么样的伤害,我觉得你没有我应该会更幸福,但我好像错了,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艾斯说着有些哽咽,为什么会这样,好像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错的。接受夏利的感情是错的,推开他是错的,带他走也是错的,不带他走更是错的。
“夏利,你醒过来吧。你醒了我娶你好不好?求求你醒过来。”
艾斯没看到夏利的眼角动了动,一颗泪水顺着滑下来,消失在枕巾上。
艾斯额头还贴着夏利的手心,直把他手也烫得发热了。
“对不起,夏利,对不起。”
……
又过了两天的深夜,夏利终于醒了,守夜的护士立马通知在楼下普通病房的艾斯。
小护士看着个鼻青脸肿、浑身缠着绷带的高个男人每天都会费劲地挪上来,跟这个一点反应都没有的夏利说几个小时的话,想他肯定最想知道病人醒过来了。
艾斯上来时,医生正在给夏利检查。人是醒了,度过了第一个危险期,但是非常虚弱,还得时时观察情况,以免病情恶化。
医生检查完后就离开了,护士看这两人应该有话要说,也自动退了出去。深夜的病房里留下两个人,一个躺在床上生命垂危,一个站在病床边浑身挂彩。
夏利张了张嘴,说不出话,但满眼都是焦急的神色,不知怎的,艾斯就从他眼里读出了担心,他坐到病床边:“我没事,真的没事,就是挨了顿揍,医生说我恢复得奇快,这绷带本来该解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