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峪昔收回视线,他摁了下一楼的电梯键。
“你好。”
顾峪昔刚把手收回,就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这个嗓音极其难听,像是被碾碎的尘土,混着石子和沙砾那样的浑浊沉重,叫人听不出年龄。
他侧过头,这人并没有抬起头,这是在叫他?
“请问你是alpha吗?”
浑浊的嗓音在电梯里响起,狭小的空间让这个莫名其妙的询问带着难以言喻的微妙。
顾峪昔微乎其微的蹙眉,但出于人道主义,他还是回答了:“嗯。”
话音刚落的瞬间,他就看到轮椅上的人突然朝他伸出手。
从羽绒服伸出来的手宽而大,指节很是粗糙,很显然是个男人的手,而手背上有一道很明显被烫伤的狰狞伤疤。
这道疤让顾峪昔瞳眸猛地一缩,脑袋嗡的作响,像是烙印在灵魂深处厌恶和痛恨,激起了他生理性胃部不适,脸色煞的白了。
就在这时,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走进两个有说有笑的男人,径直挤掉那只即将碰到西服的手。
电梯门又缓缓关上。
“今晚我们去吃什么?”
“我听说西街那边新开了一家火锅店出品很不错,去试试?”
“好啊。”
进来的两个男人笑着直接走到顾峪昔身后站着,开始旁若无人那般聊起天,完全把坐在轮椅上的人挡住,像是一道屏障,将人完全隔绝开。
顾峪昔没有听到身后的人在说什么,他感觉到浑身僵硬发凉,怔怔地望着电梯门。
电梯门上,他看到那个轮椅上戴着羽绒帽子的人歪了歪脑袋,像是为了看他那般,隔着口罩,他甚至在口罩上看出这人咧嘴笑的痕迹,这个动作就像是一个浑身僵硬的人,做出的小丑行径。
那道疤……
莫文斌?
顾峪昔拎着公文包的手猝然握紧,呼吸略有些急促,他抬眸看着电梯往下的数字,从没有觉得七楼是这么高的层数,电梯里的空气是那么的令人焦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