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分了。”岑熙反应过来,难以置信道,“过河拆桥,不对……不是,怎么会有这种人!?”
“他就是那样的人,将骨肉血亲看得比什么都重。我回陵德湖不过半日,就已经将陪伴了他十多年的无昼比了下去。”
岑熙忽然觉得这梅子果脯很酸,酸得他皱起眉头,愤愤不平道:“这样对无昼哥实在是太过分了。”
“那只是个开始。我将飞花剑谱的真迹交还之后,没多久就从便宜爹那里得到一份摹本。”思及此事,晌清欢忍不住冷笑起来,“书页上密密麻麻的注释分明就是无昼的字迹,当我瞎么?即便那是最好的摹本,难道就不能请人照着真迹再临摹一份?”
岑熙“啊”一声,道:“他从无昼哥手里拿了摹本给你?这般明着的偏心,不怕出事?”
“谁知道那便宜老爹怎么想的。我心里过意不去,拿着剑谱去找无昼,找了很久才在湖边的一棵树下找到了他。你知道无昼怎么跟我说?他说自己天赋不足,练不好这飞花剑,摹本留在他那儿也是无用。”晌清欢啐道,“放屁!”
岑熙差点被啐到,赶紧埋头吃果脯,省得一个不慎点炸了在暴怒边缘的恶棍阁主。
“诸如此类的事不断发生,有我知道的,也有更多我不知道。后来,无昼不再练飞花剑,开始研习其他旁门左道。他步步忍让,一退再退,从风光无限的少阁主退成了如影子般的白衣无面。那老家伙还不肯罢休,终于暗地里对他下了杀手。”
“然后被迟兄给救了?”岑熙有点明白过来,“既然老阁主对你偏宠有加,那你怎么不拦着点?”
“……”晌清欢被问了个哑口无言,许久才低声道,“当时我若能看得那么清,跟无昼的关系也不会僵到如今的地步了。”
岑熙一口气没上来:“所以你还助纣为虐了???”
“我初来乍到,既不想得罪我那便宜爹,也不想害了无昼,便在那袖手旁观。可后来老阁主做得太过火,我怕他恨我。”
“可不是。”岑熙摇头愤慨道,“要是我,早气得拍拍屁股走人了!再不济也得给你使点儿绊子,弄点苦头吃。”
“不管老阁主怎么做,无昼还是一如既往地待我好,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跟我关系不大。”晌清欢垂着眸子,满是迷茫,“他太好了,我又开始怕,怕那些琐碎细致、无处不在的好意都是假的,都是他装出来保护自己的一副面具。”
岑熙:“……?”
岑小大夫想了很久,也没能想出个什么法儿来,道:“所以你经常跟无昼哥吵架,就是想看他哪天忍不下去跟你撕破脸皮?恕我直言阁主,是病得治。”
晌清欢:“你能治?”
“这是心病。”岑熙连连摆手,“只要你一天还心存疑虑,便一天好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