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容啊。无昼说,这几样东西很容易从你这儿要到,又不会引人怀疑,顺藤摸瓜把我找出来。”顾渺大概是被关笼子里很久没跟人说话了,滔滔道,“原本的那张脸是准备一直用到骗你……取得你信任为止。可这玩意要是在脸上糊久了,会变得又闷又痒,我还以为得吃点苦头。幸亏你还有几分良心,没把我忘记……哦对,无昼还叮嘱说,取信这一环是最难的,在拿到易容材料之前一定要多加小心,但我看也不是很难。”
“……”迟鹤亭忍不住道,“若我真不记得你了,顶着那张脸,你要到猴年马月才能取信于我?”
顾渺迷茫道:“啊?为何?我觉得我易容得挺好。”
“那脸是你自己画的?”
“跟无昼学了一个多月,脸皮都要擦破了。”顾渺皱起眉头,攀到迟鹤亭肩膀上,锲而不舍地追问道,“哪里不好?”
迟某人话都到了嘴边,对上他那乌溜溜的眸子,不由一梗,违心道:“没有不好。就是画得太好,太像药人了。你知道的,黑巫一般不会轻易相信药人说的话。”
“哦。”
顾渺成功被糊弄过去了。
之后迟鹤亭又给他偷渡进来一份早膳,连带着小厮的衣物和易容材料,千叮万嘱不管做什么一定要以保全自身为先,一步三回头,提心吊胆地去了炼魂殿主殿。
那一日,摧魂水煞的报废率奇高。
迟鹤亭脸色黑如锅底,心烦意乱,一挥手,让帮忙打下手的几个人阶黑巫滚一边歇息去了。饱受摧残的黑巫们难得清闲,凑在一起叽叽咕咕聊八卦。
“最近宗主瞧着心情尚可,是又有哪个门派倒霉了吗?”
“就是那个死了掌门的啊,借口帮扶派去了不少暗堂的人,不到一个月就把人家变成了傀儡宗门。”
“啧啧,看来咱们宗门不日便将一统江湖了。那几个一心想要乾坤锁的门派更是死伤无数,不仅人才凋敝,宗门内也产生了分歧,真是不自量力。”
“嗤,宗主出手自然无往不利,那些蠢货门派连乾坤宝图都没拿到手,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也敢觊觎乾坤锁?”
“哎,不过我听说,宗主在夺取飞花阁一事上失手了,那可真是根难啃的硬骨头。”开口的黑巫挤眉弄眼,将声音又压低了几分,“前段时间不是在传白衣无面叛出飞花阁,已经死了吗?其实没死!”
其余黑巫都倒吸一口凉气,表示对这个八卦十分感兴趣。
迟某人也放下了手里的器皿,支起耳朵开始听墙角。
“说说,详细说说。怎么个没死法?不是说白衣无面在逃亡途中被抓,就地处决了吗?”
“我也是听来的,就地处决的是另一个同伙,白衣无面则是被抓了回去秘密关押了起来。之后飞花阁主不知怎地,突然发疯似的把飞花阁上下都清洗了一遍,玄宗安插进去的白云门人无一幸免,就连最后鱼死网破地发动暗算都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