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两人钻在同一床被子底下,偷偷摸摸开了条窗户缝。小泥炉摆在床前烧得旺旺的,砂锅里咕嘟嘟滚着热腾腾的宵夜。
鸡汤里翻腾的各类肉丸子和萝卜冬瓜,顾美人挑了块已经煮得糯软甘甜的白菜帮子,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烫得嘶嘶呼出两口热气,嫌弃地丢进了迟鹤亭的碗里。
“小心烫……哎,我吃不及的。”迟鹤亭看着自己碗里好几样缺了一角的食物,哭笑不得,舀了勺汤进去,边吃边盘算着:
刚放进去不久的红薯米线已变得根根剔透,再焖一会儿就能吃了;白菜可以再加两把,牛肉丸子也……牛肉丸子怎么还没浮起来???
“阿迟,给。”
“不不不行,三水,你再这样我……”
却见顾渺夹着个完整的牛肉丸子,颇有些舍不得:“你不要?那我吃了。”
“……你吃吧。”迟某人含泪继续捞丸子,忽然一颗滚圆的肉丸掉进了碗里,接着又掉进来两颗,“等等等等……你吃就行,我自己想吃了会捞。”
“我不帮你捞,你根本吃不着。”
“胡说,我可以。”
“不,你不行……”
恰在此时又有一个丸子晃晃悠悠浮了出来,顾渺立刻不跟他闲唠了,眼神微凝,双筷并拢,看准时机,动作迅捷如闪电,快准狠地戳了下去,眨眼便将肉丸捞走了。
迟鹤亭:“……”
行。
他确实吃不着。
迟某人愤愤地伸筷,飞快地从顾渺碗里夹走了一个丸子。
“哎,阿迟,我的肉丸……”
锅外的生食一点点变少,两人逐渐吃得滚饱,锅里的争斗也随之平息。迟某人放下碗筷,满足地喟叹一声,懒懒地唤道:“三水。”
顾渺歪歪斜斜地靠在床上,显然是吃撑了不想动,道:“嗯?”
“忽然想起件事,你能不能帮我……嗝!问问无昼,他打算怎么处置方怀远?我思来想去,还是不想轻易放过这畜生,最好做成药人折磨个三五年……嗝!”
“方怀远?”顾渺不解道,“你跟他也有仇?”
“也?”迟鹤亭立刻警觉起来,“你和他也有仇么?慢着,他怎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