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刚才从地上捡起摔落的碗筷,内心根本不似他表现出来的这般镇定,但他仍提出质疑道:“我也很希望肖沉能活下来。但是别的不说,大哥,肖沉的尸体都已经被找到了,我们也是亲眼见过的,肖沉怎么可能还会活着?”
说着说着他似乎想到了一种可能,眼眸也微沉了下来:“除非,那尸体是个假的。”
他抬头,眸色坚定:“这个消息是不是真的我们去看一眼肖沉的尸体就能知道了。”
确实如此,肖一岚也冷静了下来。而他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就被肖夜枫打断了。
男人的话冷酷而绝情:“不用去了。”
他的话简短极了,仿佛话里的那个人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陌生人:“尸体被我烧了。”
“……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良久,肖一岚才缓缓问道。
肖夜枫颔首,淡淡道:“埋在了庄园后院。”
他冷淡地补充道:“你们要是实在想看可以去挖出来,记得之后再埋回去。”
桌子顷刻间被掀翻,肖肆像一只咆哮狂怒的狮子,他也顾不上自己的身份,理智彻底被愤怒占据,头一次对肖夜枫动了手。
他揪住肖夜枫的领子,愤怒的声音带着哭腔:“你怎么能把他烧了!那么短那么短的时间……你就这么急吗!”
男人眼眶通红,似乎还闪着泪光:“我们在你眼里究竟算什么?一。夜。情的多余产物吗!”
肖一岚急忙把二人扯开,尽管他也很愤怒,失望,但长子的身份勉强让他还维持着些许理智。
肖肆被扯开后仍是死死地等着眼睛,肖夜枫只面无表情,什么情绪也没有。
肖肆突然自嘲地笑了一声,他笑自己傻,也是在笑肖沉,一个这么多年都没看清肖夜枫的真面目,一个至死都深爱着他们混。蛋的父亲。
他的眼里浸满了失望,对肖夜枫道:“我不会再回这个家了。”
他甚至不愿意再喊肖夜枫父亲。
肖肆走后,肖一岚默默地收拾好东西,也离开了。他也被伤得不轻。
他从没那么清楚地认识到他们在父亲心中的地位,同时也替肖沉感到悲伤。
“我也走了,您自己多保重。”
他道。
他也没有再喊肖夜枫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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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都走了,肖夜枫一个人来到肖家地下室,用钥匙打开被锁住的门。
这里赫然是一间医疗室。
肖家显赫,有自己的医疗室也不足为奇。
房间的正中央,静静地躺着一个人,仿佛睡着了一般,身上却接着各色复杂冗长的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