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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哭得像是个二百多斤的傻孩子。

    林墨白也没空去呵斥林惊鸿哭得太没风度了, 心头说不出来的痛楚。

    原本他以为, 即便过了三五年, 哪怕三五十年,林景重新问世。

    即便不说同从前一样天赋异禀, 艳绝玄门, 起码也是个骨骼惊奇,面容清秀,身家清白, 一身正气的少年。

    可据他所知,小景的身家并不清白。

    不仅不清白,在南阳那个偏僻的,鸟不拉屎的地方, 还颇为有名。

    可这个“名”却并不是个好名声,反而是那边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取笑的乐子。

    从大街上随便拉一个人问问便知, 房里躺着的那个少年, 不仅是个傻子, 还是个断袖。

    虽然是常家的一个庶出少爷, 但并不受宠。

    母亲原本就是个外头画舫上卖唱的歌姬,被风流的常家家主瞧上,十两银子一夜风流,意外就怀上了。

    被带回常家后,也是个没名没分的。

    因为生得颇有几分异域风情,得宠了好长一段时间。

    后来生下了儿子之后,又被善妒的常夫人针对,一直跟儿子住在破烂不堪的小院落里。

    林墨白还听说,那孩子小时候生病无人医治,把脑子烧坏了,所以就很蠢笨,别的孩子一岁会走路了,可他还不会爬。

    别的孩子都会读书写字了,那孩子还不会说话。

    又怕傻子出来闹事,丢常家的脸面,就一直被人用铁链子锁起来。

    不久前又被常家使了个毒计,把他一个正儿八经的男人,强行送上了花轿。

    送上门让王家的病鬼糟|蹋的。

    都如此这般不堪了,那王家还不要他,连夜就把他赶走了。

    这些都是林墨白到了南阳时,听当地的老百姓说的。

    说的时候,那些市井小民难免带了几分恶俗的调侃,说那少年被人如何如何欺辱,如何如何玩弄。

    当时林墨白听了,都忍不住眉头直皱,还曾冷嗤,觉得世间怎么会有如此不堪入耳的事情。

    并且认为,谁家生了那样不堪的孩子,真是丢尽了家族的脸面。

    可不过短短几日,那传闻中如此不堪的傻子,居然就成了他思念了整整七年的二弟!

    这让林墨白一时之间很难接受。

    曾经的玄门高足,一朝沦落至此!

    这让他如何能接受?

    他怎么接受得了,那么不堪的弟弟?

    甚至,他还觉得,林景与其变成了现在这样,还不如不回来。

    如果林景永远不回来,那么在他的回忆里,林景就永远是头顶那轮清冷的月亮。

    永远高高在上,永远不染纤尘,永远都是道宗的高足,他们林家出色的子弟!

    可里面躺着的那个孱弱可怜的少年,却又的的确确是他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