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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景习惯性地看向可以反光的东西,让自己的脸映在上面,借此确定,自己的脸是不是完好无损。

    有一回早上,他醒来后就猛然翻坐起来,抱着自己的右手,大张着嘴,想要尖叫。

    可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就好像哑巴一样,只能张着嘴,却根本没办法喊痛。

    把二虎子都吓得从床上一跃而起,还以为家里是进贼了。

    二虎娘说小景这是梦魇了,肯定是白.日里看见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

    就把筷子围绕在小景的额头上打转,然后往盛满米的碗里一插。

    如果能立起来,就说明小景是遇见了不干不净的东西。

    可二虎娘试了几次都没立起来,后来看见小景满头大汗,小脸惨白的可怜样子。

    只能将人抱在怀里,轻轻拍拍小景的后背,告诉他只是做了个么噩梦而已。

    还温声细语地让小景哭出来,哭出来就没事了。

    可小景天生六识残缺,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

    他想要哭的时候,偏偏一滴眼泪都没有。

    不想哭的时候,又在不经意间泪流满面。

    小景也希望,所有的事情都只是一场噩梦。

    越无尘眼尾的余光一直注视着小景,看着他满头满脸的虚汗,微微有些入神。

    也极敏锐地发觉,小景挺害怕他手里的桃枝。

    但越无尘不知道桃枝有什么值得小景害怕的。

    他又不会去打小景。

    为了验证一般,越无尘又凌空甩了几下。

    发出嗖啪嗖啪的声响。

    然后他清楚无比地看见小景脸上的冷汗,流得更多了。

    顺着额发簌簌地往下淌,面色也微微发白,紧抿着的唇角,还有些不易察觉地发颤。

    即便小景一直在强忍着,但越无尘还是看得出来,小景很害怕。

    从骨子里就很畏惧。

    这让越无尘猛然想起了什么。

    目光晦涩难懂地看着手里的桃枝。

    小景……不,准确来说,应该是林景。

    临死前,还曾受了一百二十多杖,鲜血将他身上的衣服都染透了。

    即便小景现在失去了所有记忆。

    即便小景现在只是林景的残魂,寄托的可怜躯体。

    可那种痛楚仍旧深深地刻在林景的灵魂深处。

    哪怕是现在记忆全无的小景,仍旧对这种破风声,感到无比地畏惧。

    由此可见,当初的林景一定非常害怕,非常痛苦。

    以至于小景忘记了前尘种种,可却唯独忘不了受刑时的苦楚。

    二虎子眨了眨眼睛,凑过去问:“景轩哥哥,你很热吗?怎么流了那么多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