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景想了想,满脸认真地道:“可我不是随意在山中走动,我是有目的地在山中走动,我想回房睡觉。”
越无尘摇了摇头:“怕是不行。”
“那你能给我指条回去的路吗?我自己偷偷回去,不拉着你一道坏门规,这样总可以了吧?”
“会有专门的弟子巡夜。”
小景忐忑地问:“被抓到会怎么样?砍手砍脚,挖眼割舌,杀了我吗?”
越无尘不知道小景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触犯宵禁而已,还不至于砍手砍脚,挖眼割舌,更不至于要命。
但他还是希望小景从现在开始就能遵守门规,于是便道:“若是被人发现,会罚禁闭抄写门规,或者经文。”
小景道:“那我要是反抗呢?我不愿意抄,又能如何?”
“那就会被扭送进戒律堂。”
小景:“送进去关起来?”
越无尘摇头道:“不是,送进去受罚。”
“什么罚?”
“一般来说是杖打,但分情况,若是你反抗时伤人了,受得便重些,若是没伤人,受得就轻些。”越无尘解释道,顿了顿,为了威吓住小景,他又道:“受完后,还要在后山罚跪的。那样你就更没有觉睡了。”
越无尘以为这么说,小景就不敢破宵禁了,哪知小景一本正经地反问:“针对我一个人吗?”
“针对山中所有弟子。”
小景又问;“也包括你?”
越无尘点了点头,觉得小景真是孺子可教也,一点就透,还是很机灵的。
而后小景接下来说了句,差点让越无尘一口气上不来的话。
“所以,你后背上的伤,就是因为你破宵禁了,还打伤巡逻的弟子,所以落下的吗?”
越无尘:“……”
越无尘:“………”
越无尘:“…………”
是了,小景不仅一点就透,还能举一反三。
越无尘承认自己突然回答不上来了。
他后背上的伤并不是这么来的,原来小景都看见了。
但小景也没对此有什么表示,反而很轻松地,甚至带点幸灾乐祸地问他,是不是触犯门规了,所以被责打留下的伤痕。
越无尘还没当宗主那会儿,师尊对他也严厉至极,但他自幼就比较冷漠沉稳,也从未触犯过任何门规。
不像他的徒儿林景,明明不该受那些责打的,可却因为各种各样的人和事,一次又一次地受伤。
没什么可解释的,越无尘道:“就当是吧,所以,你现在还想破宵禁么?”
“不想了,”小景果断摇了摇头,识时务者为俊杰,他也很从善如流地抬手往后一指,“我去竹屋里睡一晚,这样总不会坏门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