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源不确定师尊要怎么处置小景,一直等着通禀的弟子回来,才询问道:“宗主如何说?”
那弟子拱手道:“宗主说,小师兄犯下大错,理应受罚,他想跪着,便让他跪着。不许任何人求情。”
此话骤然一听,好像是越无尘铁石心肠,要狠狠惩治徒弟。
可沈清源还是听出来了,师尊分明就是想要轻饶了小景。
若是师尊当真想处置小景,根本不会让小景继续跪着,而是直接让人将小景带去戒律堂,按照门规受刑。
当初的林景便是如此的。
一回宗后,也是跪在道场上请罪。
当时越无尘并没有让他跪太长时间,直接让人把他带去了戒律堂,然后召开三庭会审,审了一天一夜。
各种大刑都用上了。
因此,沈清源推断出,师尊并不想狠狠处置小景。
至多就是处置给长老们,以及弟子们看的。
可即便如此,放任小景一个人跪在道场上,也不行。
沈清源放心不下小景,见日头越来越大,小景举起断情的手臂,也慢慢开始发颤了。
豆大的汗珠滚滚落了下来。
但他一声没吭,死死咬紧牙齿。
“你们先下去吧。”
沈清源吩咐道,让围观的弟子们先行下去。
他所能做的事情,并不多。
也仅仅是在人前,多少维护着点小景的颜面。
而后便站在殿外,一直陪着小景。
沈清源很厌恶阴雨天,他不喜欢潮湿,不喜欢黑压压的乌云。
可此刻,他迫切地希望能有乌云把头顶的太阳遮住。
这样小景就能少受点晒了。
小景在烈日下,跪了半天了,本以为越无尘会出来。
要杀要剐,一句话的事情。
可越无尘就是不出来。想来应当是真的生气了,所以要让他继续跪着。
小景跪得头脑昏沉,膝盖好像被一万根针刺上来一样痛楚难忍。
举着剑的手臂也酸涩得要命,抖得已经不成样子了。
他心里默默安慰自己,当别人的徒弟便是如此的。
谁家的徒弟也不能以下犯上,欺师灭祖。
既然他选择了这么一条路,哪怕是跪着,也要坚持走完。
可头顶的太阳晒得他浑身大汗淋漓,几乎快要睁不开眼睛了。
好像过了三年那么漫长,小景忽觉有风吹来。
不一会儿就狂风大作,看来是要下雨了。
真是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