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泽一身墨蓝从雾气袅袅的紫竹林中穿梭而来,他驻足瞅着面前森森而立的两人,调笑道:“我还当是黑白无常来索命了呢。”
贺北掀起遮面的黑纱,眯着困眼唇角勾起一个笑:“师叔,有这么好看的黑无常吗?”
陆星泽:“哦。”
“师叔,东西我来拿。”
贺北接过陆星泽的行李包裹背到右肩,左肩背着谢倦的。
陆星泽感叹:“嗬,难得这么懂事。”
别人给个梯子贺北一向是要上天的:“师叔,小北一直都很懂事的。”
陆星泽呵呵两声。
山里风大,声声呜咽。寒月如钩,照亮去时路。
下凤语山的路上贺北一直紧紧挨着谢倦,他无意间碰到谢倦的手背,发现触感冰的要命,实在心疼,恨不得握在手心里替他暖着。
但是他不敢。
三人步行至半山腰时路好走许多,还有马驿。不巧的是马驿中的好马只剩两匹,除却这两匹,便只剩下一匹又老又瘦的。贺北属于宁愿走着去也不会骑不好的马,挑剔的狠。但是他是晚辈,只有骑那批瘦老的份。
贺北磨了谢倦几句,谢倦同意与他共骑一匹。
贺北笑眼眯起:“师兄,你在前好不好?”见谢倦神色一顿,他立马又补充一句:“师兄,我屁股还没好,坐前面膈着会痛。”
“嗯。”
谢倦将幕篱的白纱放下,先飞身上马。
贺北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啊......啊啊!”
贺北上来的时候忍不住嚎叫几声,屁股上的伤口痛得他后背浮起一层冷汗。
谢倦的脸色稍变,心中漫起歉意。下一秒腰上一热,贺北的胳膊竟然顺势经过他的腰间,伸手去够缰绳。
心中的歉意顿无。
少年胸怀炙热,方才还沉浸在早春寒风之中,此时蓦然暖和起来。虽然谢倦很不愿意承认这样很舒服。
谢倦道:“我来御马就好。”不然贺北一直从身后禁锢着他,实在有些不自在。
贺北双腿夹紧马肚,手中勒紧缰绳:“我来吧,师兄,你可以在我怀里睡一会儿。驾——”
身下的马儿已经开始奔走,山路陡峭石头多,贺北纵马一向很快,陆星泽慢慢被甩在身后。谢倦在贺北怀中一颤一颤,贺北的双臂刻意将他锢的很紧,下巴轻抵着对方的脑袋,谢倦的发香萦绕在他鼻尖,两人呼吸交错身间摩擦生暖,贺北的心不免杂乱。
贺北纵马之快风也来势凶猛,谢倦一张脸被吹得若积雪覆红云,剔透的白里透着薄薄的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