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抵抗力一直不是很好,自幼落下的病根。他是在雨水里泡着被静莲师太捡回剑庄的,那时候小小的他在襁褓里奄奄一息,根本没人指望他能活下来。
水都喂不进去,哭闹都没有力气。身体因为在冰凉的雨水里久泡,被冻成紫红色的,静莲师太说像个紫薯。静莲师太把他捂在怀里捂热了,用细小木管沾着羊奶一滴一滴的喂给他,硬是把他喂活了。他的身体在六岁之前都是多病多灾,鬼门关走了好几遭。陆星泽的师父陆袖隔三岔五就得往兰渚跑一趟,人人都叫他小药罐子。后来习武之后身体就愈来愈好了,但是寒病打小就在他身体里扎了根,一淋雨就容易生病。
通常睡一觉就好了。
贺北搀着谢倦的胳膊把他送到床边:“药吃过了么?”
谢倦懒得说话只点头。
贺北的目光往桌案上抛去:“屋里有热水吗?”
谢倦半靠在床框上摇摇头:“没有了。”喝完了,就没再去倒。
“等我。”贺北拿起水壶往外走,开门时特意只开了一个很小的缝,侧身出去的,生怕把冷气多放些进来。
下过雨的夜晚实在是凉。
贺北打满热水之后又去取了新炭,回来后把热水倒好了给谢倦亲自递过去。又埋头往铜炉里添了许多新炭。弄完这些,又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默默离开了谢倦的房间,过了一会,谢倦只见他双手端着一只铜炉回来了。
“你把你房里的炉子拿来做什么?”谢倦眼眸微张,目光讶然。
“师兄,我晚上睡觉还觉得热呢,就给你用吧。”贺北不畏寒气血旺身上从来都是热腾腾的。
贺北把他端来的那只炉子慢慢生起,屋里开始升温不少。
可谢倦还是觉得冷,把自己完完整整缩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张异常柔弱的面容。
贺北瞧着就心疼。
他拿凉手巾给谢倦敷在额头上,谢倦闭目安静地躺着,一动不动,看上去好像睡着了。鼻音微重,眉头一直着没有舒展过。
这次发热烧的谢倦整个人都懵懵的,眼皮子烧得疼。意识涣散,模模糊糊间能感觉到床边一直有人在走动,额头上的手巾一直都是凉凉的,温热了就会被立马替换。
时间过去半个时辰,谢倦的情况不见,脸色反倒愈来愈红,脖子连接耳根的地方也都是通红的。贺北用手去试探,属实滚烫。
谢倦呓语间还在喊着:“冷......”
贺北又跑回自己房里把自己的被子取来给谢倦身上又覆盖一层,他心想,捂出汗来就好了。
他把手伸进谢倦的被窝,摸到了谢倦格外冰凉的手掌,明明身上是烫的,手却这么凉,他就又把谢倦另外一只手也摸索过来,攥在自己手心里暖着。
后来觉得站着暖不舒服,他索性脱了鞋跳上床去,坐在谢倦身边,他把脚塞进谢倦的被窝,置放在谢倦的腿边。
谢倦的皮肤又白又透,此时漫着红看上去更加诱人。贺北的脚在被窝里探着,本来想去探谢倦的脚替他暖着,结果不小心探到了谢倦露出来的半截脚踝。忽然滑嫩柔软的肌肤触感让贺北的血液一下子也热了起来。他回味起上一世,把浑身不找衣物的谢倦揽在怀里时的美妙触感。师兄的肌肤又香又滑像白雪一样,瘦劲的腰也很好握。所以他忍不住在这细腻的肌肤留下深深浅浅的红痕与牙印,留下他侵略过的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