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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那时,徐棠刚好负手迎面朝谢倦走来,谢倦神色一紧,连忙向徐棠问好:“徐长老好。”

    徐棠不知道谢倦在紧张什么。他抬眸一晃眼,只见贺北正抱着纸鸢站在房檐上嬉皮笑脸地冲着他笑。徐棠顿时火气一烧,横眉一挑,指着贺北大声呵斥:“混球,下来!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贺北对着徐棠扒拉着眼皮吐着舌头做了一个鬼脸,他玩心一起,想着不揭个瓦都对不起徐老头,于是扣起脚下一块手掌大的青瓦,朝不远处的池塘扔了进去。砸起的水花生生溅了徐棠一身水渍。

    “好小子,快,滚下来。”

    徐棠当时若不是碍于长老的身份与尊严,早就使用轻功飞上屋顶上把正向他耀武扬威的贺北抓下来打一顿毒打。

    贺北抱着纸鸢想要按原路折返,他兴冲冲地走到房檐边,谁知脚下一滑,失足了。

    谢倦时刻关注着贺北,眼看着贺北身子一栽在屋顶上翻滚几圈就要摔倒地上来,他一个箭步冲过去,伸出双手欲要接住下坠的贺北。但是谢倦低估了贺北的从高处坠下的重力之大,贺北朝谢倦身上重重砸了下来,把谢倦狠狠砸倒在地。

    贺北没什么事儿,就是多了几处破皮的伤口,但是压在他身下的谢倦尾巴骨摔得不轻,直接痛哭了。

    这是他头一次见谢倦哭,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谢倦痛的眼泪哗哗直流,密长的睫毛被泪水润的湿漉漉的,晶莹的泪花盛在漫红的眼眶之中,似是剪碎的清凉月光,惹人心怜。

    贺北当时下意识地就把谢倦的身子抱在怀里,替他轻拍着身上的尘土,一句又一句的安慰:“师兄,不哭......师兄,以后我再也不放风筝了......师兄,要不你咬我一口。”

    说着贺北还挽起袖子伸到谢倦的嘴跟前。

    谢倦摇摇头,用袖子抹抹眼泪,然后和贺北说的第一句话是:“不许和任何人说我哭了。”

    贺北点点头,伸出两指发誓:“师兄,我保证不说。”

    贺北当时心里就有一个奇怪的想法,他想亲亲谢倦的眼睛,亲亲谢倦的睫毛,替他吻去眼泪,他想要好好抚慰他。

    幸好二人无碍,谢倦疼了一会儿也就拍拍屁股被贺北扶起来了。只是后来徐棠瞧着地上碎了一地的瓦,脸面上那叫一个心疼。

    这些年他和贺北情同手足,两人中间有一把隐形的锁,这把锁将他们锁在一在,一生都有了羁绊和牵连,这剑庄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记载着他们两人共同留下的印记。若让谢倦全部摒弃,谢倦还真舍不得。

    若是贺北没有对他做过那些混蛋事就好了......也不至于将他们的关系置入这般尴尬的境地。

    好在贺北最近好像真的安分起来了。

    谢倦将思绪拉回此时,他的心兀然一软,跳下凤语树,走到贺北身前忽然道:“明日下山带把伞,可能会下雨。”

    贺北对上谢倦一双纯净瞳眸,那眼眸之中竟然罕见的含着淡淡笑意,似柔软温致的春风。从谢倦这句看似漫不经心的“小关怀”,他便知道谢倦愿意和他稍微“冰释前嫌”那么一点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