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以后,谢倦领着两篮子食材回来,有菜有蛋有肉。
谢倦将自己的官袍一脱,换上围裙,挽起袖子,从水缸里舀出一盆清水,说:“你先生火,我去洗菜。”
贺北瞧着谢倦这副架势,鼻子顿时发酸。他忍着泛滥得情绪愣了半响才慢慢道一字:“好。”
谢倦的动作熟练,在贺北看来繁复的一系列流程在他的手下井然有序的完成着。
谢倦给贺北包他爱吃的叉烧包。薄厚适中面皮包着已经提前炒好、裹满酱汁的叉烧肉,在谢倦的手下被精心捏出花一般的褶皱来。
上锅一蒸,不一会儿厨房里便充斥满香气,把贺北肚里沉寂已久的馋虫全部勾引出来。
除却叉烧包,谢倦还做出一锅大杂烩的纯素菜汤。
在简陋拥挤的小厨房里,没有多余的板凳,没有饭桌,昏暗灯光下,师兄弟二人围着热气腾腾灶台,站着吃,依然吃的津津有味。
谢倦忙活半日,实际上肚子里也是空空如也,为了早些见到贺北,他忙完公务推掉可君的邀约,急匆匆就赶来小院。
贺北已经许久没有吃到谢倦做的饭,他嘴里嚼着叉烧包,忽而觉得人生满足、死而无憾。
师兄弟二人饱餐以后,都没有心思力气收拾,留着厨房一摊残局,贺北直接拉着谢倦回到寝卧。
贺北这三月住的小院是谢倦曾经的住处,如今谢倦的独立寝殿已经修缮完毕,按理不必同贺北挤在这间破屋,但谢倦说:“太累了,不想走动,就在你这里歇息吧。”他选择留下来。
直到谢倦畏寒,贺北把炉火努力烧到最旺。他分配到的炭火不算优质,烟大,谢倦闻着呛鼻,时不时咳嗽几声。贺北又将窗户开一溜缝,确保谢倦能够呼吸顺畅。
贺北替谢倦烧好洗澡水,让谢倦先去沐浴。
谢倦沐浴完毕,贺北才去。
贺北的右手受伤,脱衣服十分费劲,他自己这两日是习惯了的,只是谢倦在旁看着,默默走到他身前,主动替他宽衣。
贺北看着谢倦替他动手宽衣的模样,心中流淌着暖意。他的呼吸仓促起来,目光逐渐变得炙热。
三月未见,两人距离最近的一次,还是如此暧昧的环节,贺北紧张,谢倦也紧张,但两人都装作不紧张。
谢倦脱到最后一层里衣的时候便自觉停下动作。贺北有些不好意思道:“剩下的我自己来。”
贺北走到沐浴间,自己脱完剩下的。本来还有写困意,沐浴过后都烟消云散。
从沐浴间出来,他穿了一件干净的墨色睡袍。一个人有些吃力的单手擦着湿漉漉披散至腰间的乌发,谢倦看到后走到他跟前,替他细心擦拭起来。谢倦的动作轻柔舒缓,贺北极为享受。
该磨蹭完的都磨蹭完以后,两人盯着屋里唯一的一张床,陷入尴尬的沉默之中。
这床睡一个人尚且宽敞,睡两人便有些拥挤。更何况是两个精壮的大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