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北顺着问起:“长歌楼楼主是一个怎样的人?”
暮子吟道:“她是一个很强势的女人,做事干练果决,从不手软。女儿身,男儿命。她是个货真价实的武痴。只是她没有守住初心,受不住白子的诱惑,自甘堕落于魔道.....”
强势似乎与贺北印象里的娘亲挂不上钩。贺岸唯一一次在他面前提起他的娘亲,是因为贺北闯祸被贺岸一顿胖揍,受不了疼在旁掉金豆豆。贺岸斥责他:“怎得跟你娘亲那般,动不动就喜欢哭,一点挫折伤痛都受不住。”
黑袍说他娘是长歌楼楼主,如今与暮子吟口中形象的一对比,越来越不像同一个人。
暮子吟叹道:“我已有二十多年未曾回过芜疆......我妹妹是死是活至今也不知......罢了,一切自有定数。”
贺北的眼里闪过一丝讽意:“如今的芜疆,人活下去都难。”
暮子吟道:“你有回去过么?”
贺北摇头:“没有,但在我很小的时候芜疆就已经是那样了,简直不是人活的地方......我小时候和我娘几次都差点饿死,一床被子盖了多少年,里面的棉花都快跑光了,幸好芜疆没有冬天,否则我和我娘早晚冻死。”
上一世,贺北收割中州内陆那么境地,最后却将自己的中心地盘安插回鸟不拉屎的芜疆。一来就是因为芜疆环境恶劣,险象环生,找他寻仇的人若想见他一面比较难,他清净的时间能多一些。二来,他渴望归属感,这个世上能让他有归属感的就两个地方,一个凤语山,一个便是芜疆。
七岁以前,给他温暖的是他娘亲,在芜疆陪他一起长大。七岁以后,给他温暖的是师兄,在凤语山陪他继续长大。
即便这两个地方不如岚洲繁华,不如江东江北气阔,但只有在这两个地方,他能找到一点家的影子。
贺北道:“暮前辈,日后若有机会,我们可以约着一起回芜疆看看。我也有好多年未曾在我娘亲的坟前祭拜,为她尽孝。”
暮子吟道:“可以是可以,但我如今抽不开身,恐怕要很久以后了。”
贺北神色一敛,道:“暮前辈,恕我直言,惟城恐怕早就已经是暮烟的算计之物。如今,岚洲十城受您掌控有六城,明显您更占优势。所以银家这一枚棋子,您必须牢牢握在手中,才能继续占得先机。”
“暮烟不傻,不会让银家完蛋。银家是云顶之巅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道理谁都明白,你们门主也绝对不会接受这样的结果。暮烟的目的只不是想要得到对银家的掌控权。因为得到银家控制权,既不用牺牲银家多年打下的基业,也等于间接获得了惟城的管理权。”
“银砚是你的人,这些年你们利益相扯,我相信暮烟不会轻易将他策反。但是暮烟可以让银家当家做主的换掉,能名正言顺在银家当家做主的一定是银家的血脉,这个人一定不会是银辰,那会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