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倦摇摇头:“记忆力有个很小的孩子, 叫我师兄。眼睛很漂亮, 两种颜色,比宝石还要漂亮。”
贺北眼神一软:“漂亮吗?恐怕只有你这么觉得,大家都觉得他是异类, 叫他小妖精,杂种之类的。”
谢倦的眼底漫出丝丝的心疼之色:“他在我心里,真的很好看,长大了一定会更好看。”
“不好看。他现在,更难看了。”贺北的语气听上去有些低迷。
接下来, 两人共同沉默良久, 谢倦好像知道那个小师弟是谁了。他稍稍整理心情, 忽而郑重道:“寒川,谢谢你。”
贺北用长满青色胡茬的下巴去摩挲谢倦的脸侧:“谢我做什么,是我没能保护好你。”在贺北一些列的计划里:假死, 去北府,提前将画卷毁掉,再引蛇出洞, 将北府丑陋的面目公布于世......诸多繁事, 他都打算自己来承担。但他万万没有想到, 谢倦在他坠落鹤望峰后, 竟然毫不犹豫的选择追随而来。
这便是人世间对深情最佳的解释:殉情。
他时常怀疑, 自己真的值得谢倦这般付出与对待么。
谢倦在贺北的怀中一侧, 将下巴抵在他的臂膀之上,默默闭上了双眼。
这种被依赖的感觉,让贺北感到幸福无比。
“拂衣,好好睡一觉吧。”贺北揽在谢倦腰间的手又收紧一些。
谢倦轻笑一声:“你这般抱着我,怎么睡。”他太紧张了,这样被抱着,根本无法安心入睡。
“好。”贺北扶着谢倦的身子,让他慢慢躺下。随后,他用手压了压床上唯一的一个枕头,觉得不够软,又将自己的外袍脱了下来,折叠成四方的小块,而后,抬起谢倦的肩颈,将其垫了下去。
“可以抱着你睡吗?”贺北请求道。
谢倦下意识揪紧被角,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几番纠结,他欲言又止。
贺北未等谢倦回答,便从身前的他捞入怀中。炙热的胸膛紧紧贴上谢倦的后背,传达给谢倦的,不止酥酥麻麻的暖意,还有一种可靠的安全感、
谢倦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是疲惫的,但思绪却是紧张跳跃的,心中小鹿乱撞,他根本无法正视自己此时胸腔里正泛滥的爱意。
“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我们得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养伤......”贺北吐露着热气,在谢倦颈后喃喃自语。他知道,凤语山是回不去了,这样会连累同门。最终,思来想去,终于想到一个可以安身的好地方。
贺北轻声试问:“拂衣,随我回芜疆,好不好。”
“好。”谢倦不假思索的应下。
“你这算不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贺北的语气越来越无力,胸前的伤口又复发,开始痛得厉害,意识渐渐涣散,身体不受控制的开始细细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