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就在此时,贺北的眼眸微睁,张了张唇,发出一声嘶哑的低吟:“大可不必。”对方那点微不足道的内力对他来说毫无作用,他实在是看不上。
“你醒了!”谢倦的语气是抑制不住的欢喜。
看到谢倦,贺北的唇角缓缓勾起一抹笑来:“我是你夫君......怎舍得让你英年收寡。”昨日他的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恰好听到谢倦与暮空那句:“多谢多谢长老救我夫君。”
谢倦的脸色一红,将笑容敛起,故作厉色:“胡言乱语。”
贺北权当谢倦害羞。
贺北对暮空道:“多谢长老。”
暮空忍不住问起:“敢问施主姓名。”
贺北坦然回答:“贺北。不过还请长老替我保密,不想外泄行踪。”
暮空惊喜道:“真是贺宗师之子。难怪年纪轻轻内力就如此深厚,实在天赋异禀,同辈楷模。”
贺北自嘲道:“过奖。我现在最多算是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还劳烦您多收留我几日。”
暮空已经全然接受贺北:“没有任何问题。”
贺北彻底恢复意识之后,日子过的比昏迷时更加难挨。因为直面痛苦,痛感会更加清晰。
他对止痛药似乎已经免疫。
半夜疼醒的时候,他可以做到一声不吭,因为不想吵醒谢倦。
但谢倦与他似乎心有灵犀,每次都能够敏锐察觉到他的不适。
贺北几次疼昏过去,却能在恍惚间,感受到谢倦在用嘴为他喂药。几乎时出于身体本能,他不顾疼痛,去贪婪谢倦的滋味。
谢倦胜却世间一切良药。
度过最难挨的几日,伤势终于在贺北可控的范围之内,不犯病时与常人无异。
一切都在好起来。
谢倦的视力在这几日稍稍恢复一些,眼前不再是灰暗一片,能够窥得一些光亮,分得清黑夜与白昼。
贺北研究了许多能够帮助谢倦恢复视力的办法。内服的、外用的,暮空长老也主动要求替谢倦医治双眼。
在青山寺避世的第十日,贺北准备带谢倦离开此处。
贺北的伤势正在快速好转,已经结好一层薄痂。而谢倦,不光能够瞥见光亮,还能看到一些模糊的轮廓。
暮空试图挽留二人,毕竟他们一残一伤,此时便逐浪于江湖,实在无法令他放心。
但贺北执意要离开。
因为他和谢倦现在急需找到一个足够安静无人叨扰、且不会连累任何人的地方,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