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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北脸色微变,他道:“既然是我的罪,上天若是降罪于我,我自然承受。”江北屠城之事过去久远,那时他尚不能完好控制白子的力量,被喻英弦的《六仪破阵》扰乱心智,才犯下大错。他尚不知喻英弦背后之人,但那次,他是实实在在做了一次别人的刀。

    之后,天下的恶,无论是不是他做的,都可以安在他这个魔尊头上。是黑是白对于那时候的他来说,已经不重要。

    谢倦全然未把司姣的话放在心上,他的心情纵然复杂,但他想,若人真有前世今生,贺北真的犯过如此罪孽,他愿与他一起承受。况且,此时并不是考虑那些的时候。

    司姣袖间的藤曼还在源源不断朝着贺北袭去,仿佛怎么都斩杀不尽。

    贺北不会只守不攻。“嗖”的清脆一声,黑蝶箭从他腕上脱落,它戳破层层藤曼,直直朝着司姣眉心刺去。司姣侧身一躲,黑蝶箭没有刺中她的眉心,但刺穿了她的右肩,留下一枚铜钱大小的血窟窿,簌簌往外冒着绿色的汁液。

    她是神木,故,血液是绿色的。

    司姣似是察觉不到疼痛,眸色寒如凛冬:“你就算杀了我也将注定一死。我于白凤有恩情,它不会对我不管不顾。你折断它双翼,它和它的族人不会放过你。这一次,你门没那么走运能够轻易离开墨都。”

    司姣眸中的狠绝之意达到巅峰,藤曼渐渐缠绕包裹住整座天阙亭,谢倦身在塔顶,连贺北的身影都无法瞥清。他在情急之下,一把用内力将那紫珠捏碎,三枚白子悬浮暴露于空气之中。

    谢倦一抹青衣在狂风之中飘摇之中,气态依然孤枝出尘,并无畏惧之意。从他的脸上察觉不出一丝慌乱。他瞧见数百只白凤朝天阙亭而来,满眼只是担忧之意。顿时萌生出一个想法。

    他想:只能如此。否则今日不可再逃出生天。

    墨都风云突变,欲有暴风骤雨来袭之意。

    云层若万叠银山寒浪起,碧波流萤荡起漫天洪光。这气象突变,不是墨都要变天。墨都本就是虚幻之界,没有天气变化可言。而是谢倦将自己的那方世界不断具象化,当一个人的境界高升到某种地步,便可制造出任何世间万象。

    面对此番阵仗,贺北本以为是那些白凤搅动起的。

    司姣利用一根藤曼亦然将贺北的黑蝶箭掌控于掌心,并指控它朝贺北的胸口刺去。

    此时,黑蝶箭与贺北的前胸只有一尺的距离。

    贺北蓄力抵挡,司姣也在蓄力前推,两人僵持不下,生死就在一瞬。

    谢倦挺立在塔顶,一双瞳眸灌溉天光宛若有星尘流转。他手持沉雪凌空一刺,剑刃绽开一束皓月般的皎洁剑芒。他凭空快速画下一道剑符,这道剑符升天,云烟破散,天地都为之一震。

    “一剑破万象,斩云霄,开天门。他已过武道天人之境......天门已开。他已然可以飞升。”司姣面露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