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岭的暗河何其汹涌, 硬是被这位青衣客横劈出一条能走的道来。才让他们得以如此之快的脱离险境。
谢倦被他们称作“青衣客。”
从太子岭一路到宁枯城, 飞鹰队的将士们见这位青衣客始终冷淡着一张脸,不爱说话,还真像是一个无情无欲的“小神仙”。
“拂衣。”贺北几乎是飞扑到他身边的,笑颜明媚,似骄阳,直接照亮谢倦沉寂阴沉快半个月的心境。
谢倦勾起唇角浅笑,若昙花惊现,顿时,周遭一些偷偷把目光汇聚在他身上的将士都看呆在原地。
他们才恍然道,这位青衣客原来是会笑的。
贺北凑到谢倦耳畔,低声说:“等晚上,为夫好好检查一下你身上有没有伤,有没有好好保护自己,缺一根发丝都不行。”说罢,他还轻笑一声,带着一股魅惑之意。
谢倦的耳根一下子就泛上一抹他人不能轻易察觉的淡粉。他短暂温和的神色迅速一敛,瞪了贺北一眼,道:“先去看看你爹吧,他看上去像是没事,但是伤的可不轻,内力损耗大半,还有慢毒未解。”
贺北的眸色深谙下去:“自然是得去。”
贺北进入帐中看望贺岸之时,贺岸刚刚换完药。
贺北是故意等贺岸上完药才进来的。他知道他这个爹最爱面子,不想被他看到面目狰狞时的模样。
“爹。”贺北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轻轻放置在贺岸床前的桌案上。
贺岸抬眸看他,那双被岁月混沌的眼眸之中透出几分亮光。他的眉心却是愕然一皱,语气狠厉:“臭小子,竟敢瞒着我去墨都。你不想要命,还拉拂衣一起?”
贺北此时不想惹贺岸生气,语气变得罕见的乖顺:“我也不想带拂衣一起,但是他决定的事情我又怎么能改变。再者,我们不是齐齐整整的回来了?爹,您为天下大局考虑,我也是同理。”
贺岸脸色一冷:“天下大局?我看你是想得到那三枚白子,武功更是一层楼才对吧。野心这么大,还说的冠冕堂皇。”
贺北将目光落在贺岸后背上正在渗血的绷带上:“爹,我就是为了大局。这三枚白子您是放心交到坏人手里,还是亲儿子手里?不,你亲儿媳妇手里。我们两个平定西南便打算重回芜疆,不问世事,绝不会用这一身功力做损人害己之事。这三枚白子落在我们手中是为了以绝外患。”他顿了顿,说出藏在心中最重要的原因:“成为强者,才能够好好保护身边重要的人。”
贺岸冷哼一声:“歪理。”虽然他不得不承认贺北说的有几分道理。
“爹,我来喂你喝鸡汤吧。”贺北主动提议。
贺岸很是讶然,他这个儿子什么时候如此体贴了?心上虽是一暖,只是他喝鸡汤不管是被谁喂都觉得挺别扭,他最烦别人把他当成大病人一样伺候。于是,剑眉一挑,瞪眼道:“我自己来,又不是胳膊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