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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难解的结,即便重来一次,霍池渊的死依旧不能想,不能提。那张带血的家书,是苏清和几辈子都妄想摆脱的梦魇。在那之后的日子,死了却活着,活着却死了,浑噩着再也分不清。

    行尸走肉都不如。

    战败赤沙,横尸荒野,尸骨无存。字字珠心,句句入骨,如今依旧心有余悸。

    他怕了。

    在一切初出矛头之前,他就是要冲出去,即便一个人也要抗下来。如果能将途中野草铲平,如果能铺出条干干净净的路,便再与霍池渊重逢。

    三年也好五年也罢,只要霍池渊活着,如何都没关系。

    他今日要杀一个常羡,换一个苏清和。

    “你拿我当什么。”这是一个问题,但苏清和不在问,更像说给自己听。他是苏清和,便不要霍池渊给常羡的爱。

    答案,不重要。

    他抬起手,细细抚摸霍池渊的脸,慢慢的,一点点的,拉进彼此的距离。离得近,他所及之处皆是霍池渊的味道,太熟悉了。苏清和有理有据的委屈,他还是想哭,在这股清冽的味道柔柔包裹他的时候。

    苏清和再次,被他称之为自由的味道折服,即便现在他已是自由身,依旧欲罢不能。

    他两世疯狂迷恋的,是霍池渊,他是他执念本身。

    苏清和闭眼,带着眷恋,掺着不舍,同时决绝。他不要理智了,他要霍池渊。

    “抱紧一点,阿渊….”最后的尾音从鼻腔里溢出来,挑逗着听觉,诱人沉湎。霍池渊也不明白他,不明白他的异样,不明白他没来由的投怀。

    便罢了,他们会有很多个岁月,就他们两个人。这样想着,他蛮狠将人揉进怀里,紧紧拥着他的朝思暮想。

    所有的物华天宝都是无稽之谈,他都不要。唯有他抱着的,吻着的,才是稀世之珍。

    他藏了事,他要和苏清和好好说。

    在三月前的黄昏他重新睁眼。

    他在葬着万千冤魂寒古道上了三炷香,拜了他的神明,俯首做苏清和的信徒,忠实的拥趸并祈愿他的神明从此万寿无疆。

    烫人的气息喷洒满面,霍池渊在这时下定了决心,他想说什么,欲出口时却被苏清和阻了。

    现在什么都不必说,尽兴就可。

    墨色帘子散下,一地衣衫。霍池渊要看着他,每一个爱他的神情,每一个都不愿错过。

    苏清和跪坐着,膝盖擦了层薄红,精巧下巴滑下一滴汗,顺着仰长的脖颈,一点一点顺着细腻的肌肤滑下来,略过发丝,滴入柔滑的锦被。

    “看着我,”霍池渊握着他的腰,在他耳边轻哄,“乖,看着我。”

    苏清和恍惚听见了,低下头,居高临下乖顺的睁开那双含情的眸子,卷翘的睫毛湿湿三两簇并着,眼中盛满朦胧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