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和勉强能坐起,问西厂那边的事。肖铭搬了张椅子坐在他榻跟前,说:“那日你去露了面他们便知晓有你这一号人,如今我给你请了工伤假,且先养着不必担心。”
苏清和则问:“我担心的是西漠,那边可有异样?”
“还没有。”肖铭说完自己也心虚,念着苏清和伤着便不好同他说实话。
西漠乱了,不仅赤沙,连大周也掺和进来,如今乱做一团,表面平静,暗里早就风起云涌。这些都是现在不能和他说的。
熬过第一个月,伤恢复得差不多,虽大动作不了却能下床。出府第一日,就碰见个他乡故知。
才下台阶,哒哒马蹄伴着一阵爽朗笑声,听男子道:“小美人,咱们又见面了,好巧。”离近苏清和,温青峰一席墨衣翻身下马,那架势,就像要一把将苏清和搂进怀里一般。
好在他刻意维持君子作风,在对方三步距离处停下,笑盈盈看着他。只是月余未见,他觉得苏清和更单薄了些,脸依旧惊艳好看却瘦削得不像话,面无多少血色,惨白惨白的。
苏清和蹙眉,心道都驾马到府邸了哪里巧,在元安听他一番话,只做了耳旁风,没想他真来了。
“温老板,来仓庆,想开赌坊?”
“我是怕小美人念我,这才放下家业前来寻,想同小美人培养培养感情。”温青峰笑问:“如何,小美人感动不感动?”
苏清和冷眼看他,不欲听他巧舌如簧,胡言乱语,往前走。
温青峰虽与他没接触几次,性子还是摸清了的,厚着脸皮跟上去
“没能和小美人过元宵,温某甚感遗憾,所以赶在端午前来,会不会唐突?”
苏清和道:“会。”
“我初来乍到,小美人不行东道之谊请我吃饭喝酒听小曲?”
“苏某忙于公务,恕不奉陪。”
温青峰偏不,一路跟着苏清和去了趟镇抚司衙门。被缠的紧了,实在没法,苏清和叹口气道:“我想喝粥,东荣巷的路边,没有酒和小曲,你去不去?”
“去,当然去。”
肖铭那次带他来这喝粥,虽心不在焉,味道却尝出来了的,许久不喝倒有几分想念。
点了两碗素甜粥,苏清和坐到温青峰对面,太阳不大也晃眼得很,他又挪了挪凳子坐到阴影处。
“你该晒晒太阳才对,”温青峰撑着下巴瞧着他,道:“白得都跟山牙子上见光死的白蘑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