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继莘坐在对面,后背靠着沙发,手搭在膝盖上,只是看着杜明旭,不搭话。
杜明旭本身是长辈,厚着老脸的请求被无声回绝,场面缓慢僵住,他略显为难将目光挪向林绵棠。
林绵棠被看着,下颌微收。低下头十分得体地轻笑,她从坐下就一直捂着如坐针毡的陆简阳的手,陆简阳第一次把双腿并拢,坐下后中规中矩的像尊雕塑。
“你第一次来。”林绵棠望向陆简阳,拢了披肩上流苏拉着他站起身,婀娜腰线被玄色旗袍衬的更加流畅。
“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我带你去厨房看看,让刘婶再加两个你爱吃的菜。”
“啊?”陆简阳舌头打结,刚要推说不用,林绵棠指尖不动声色在握着的掌心里点了下,他下意识看去,对上林绵棠温和含笑的双眸。
“别客气。”林绵棠说:“你是小莘的Omega,来这里就当回家一样,不用见外。”
她这句话说出来,已经是无声息的表明了江家立场——顺从江继莘的任何决定。
林绵棠对会客厅里人点头道别,说了句“失陪”后带着陆简阳推开门缓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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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尴尬以及无声蔓延起的窒息都被厚重木门关在里边。江继莘看着林绵棠将陆简阳带走,上身往前轻欠,端起茶几上刘婶煮好的红茶给自己倒了一杯。“杜叔,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法不留情。这是我爸从小教我的。”
杜明旭紧皱眉头,“小莘,你跟南峪从小一起长大……”他在江继莘不咸不淡的目光里,拉下老脸也说不下去了,最后无奈又重重叹了口气,实在没什么脸能继续求人。“我这次一定看好他。”
杜南峪来江家的目的就不是为了道歉,他在自己父亲的无奈恳求中看着江继莘,看不出丝毫悔改之意。
“看好他,您打算怎么看?”江继莘端着茶杯,与杜南峪的目光在半空中语气突然冷了下来。“杜叔,你设身处地想一想,假设那个受了伤害的Omega是杜南峪,你要怎么原谅施暴的人。”
“这是第二次了,这次是因为我及时赶到,如果我去晚了呢?”江继莘冷冷说:“难道你要像上次一样,给陆简阳一大笔钱息事宁人吗?”
“他是我的Omega,我必须要一个公正。司法人员手中权利所对应的是维护公正的责任,杜叔你不会不懂这个道理。”
杜明旭避开江继莘目光,脸上红一块白一块,他半辈子清廉,只有在自己儿子身上,生了徇私舞弊偏袒的私心,这一直是他羞于直视的污点,被江继莘毫不留情扔在眼前,多少有些难以直视。
“杜叔。”一直坐在旁边好似喝茶看戏江继年在事态逐渐僵化中开口,他把交叠的腿放下,不轻不重瞥了嚣张的杜南峪一眼。“太晚了,你跟南峪先回去吧,给小莘一点考虑的时间。”
江继年圆滑地把这件事留了余地,让两个人都各自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