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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窦米的哭声把他拉了回来。

    窦惊澜瞳孔聚焦,伸出沾血的手去摸窦米的头发。

    她衣服完好。

    那是唯一一件万幸的事。

    从那之后,他们从次卧住进了杂物间。

    从那以后,他们开始存钱、挤时间、四处奔走、累到呕吐,就为了寻找自己的安身之地。

    从那以后,只要男人在家,窦惊澜一定会在深夜出现在男人的卧室,确认他睡着,再回到床上。

    只有这时,窦米听到他回下铺的声响,年纪轻轻就有的神经衰弱才缓慢寂静下来,能让她有个好梦。

    他们一个十四岁,一个十三岁。

    重复咀嚼口香糖的枯燥口感让窦惊澜回神,他低头看向单词书,挑了一个背。

    口中噙着的那枚口香糖已经失去它酸甜的味道,但把他从记忆里拉了出来。

    现在,除了窦米,有第二个能让他从记忆里脱身的东西了。

    少年把口香糖吐进纸巾里,裹好,放进垃圾桶。

    窦惊澜突然很想要江汜拿走的那张糖纸。

    *

    门从里面被敲了两下。

    “哥,我好了。”

    窦惊澜嗯了一声,打开门锁走进屋子,拿起毛巾,给妹妹擦头发。

    窦米很快记完今天的账,放下账本说:“哥,我要剪头发,能给我找一把剪子吗。”

    窦惊澜给她擦头发的手轻微一顿,说。

    “好。”

    他们所知的最简单的一条增长实力的方法,就是……

    减少你的弱点,抽掉你的短板。

    有余力则反击,无余力则远离。

    *

    江汜回到家时,江沚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

    他轻手轻脚走过去,给妈妈盖了一条薄毯。

    这是在市中心闹中取静的公寓,和江汜的学校挨得很近,和江沚领导项目的研究所离得很远。

    她的通勤时间每天至少两个小时,偶尔堵车的话会三个小时及以上。

    江汜知道自己妈妈最近在搞一项大工程,情绪不太稳定,又忙又累。

    他大方地单方面原谅了她。

    “去哪里了?”

    江汜蹑手蹑脚想溜回房间,被沙发上突然出声的人吓了一跳。

    “江女士你醒了啊?”

    江沚撑着脑袋坐起来:“趁我还清醒的时候从实招来。”

    她双指指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又隔空点了一下江汜的眼睛:“看看我们家宝贝冬天大半夜忙活了点儿什么,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江汜走回来给她按太阳穴:“哪儿能啊,人家看不上我,嫌我幼稚。”

    江沚乐了:“还记着上次宴会义正言辞拒绝你邀舞的那个小姑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