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汜嘶地抽了口凉气,被窦惊澜放下手,温和地说:“这样还要一起?呆着吧。”
江汜耷拉脑袋:“知道了。”
窦米在窦惊澜扔东西的时候,小声问:“汜哥,你以后要是后悔了,能不能别直接说啊……”
孩子们不会拐弯抹角,想到什么说什么,已经在想以后被赶出来该怎么办。
她陷入思索,喃喃地找了个蹩脚的理由:“你……你到时候就说你家亲戚要来找你,没地方住了,得让我们腾出来,行吗?”
江汜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说什么呢,现在能把以后的事都想全了?那你还过什么日子。”
窦米:“?”
江汜:“租给你们就是你们的了。只要干活就一直住下去,我们不是说好的吗。”
窦米:“你不是随便……”
你不是随便答应一下吗。
她住了口。
江汜看向外面:“没随便。”
窦惊澜正拎着尼龙袋把材料送人。
隔壁水果摊的大爷笑得眼成柳缝,老年斑看着都少了些许。
江汜收回看人的视线,垂下眼睫,用粘着创可贴的手碾自己羽绒服胯部的抽绳,重复道:“没随便。我想挺久了。”
他并不打算说这房子是为了他们租的,毕竟自己闲散少爷花个钱解闷十分符合人设。
他睫毛很长,根根分明,在冬日小屋里显得冷沉。
窦米对他的印象很好,但只限于小聪明方面的。很会照顾人,很会在意他们的感受,不戳人痛处,很有家教。
可现在这个神情,却让人觉得他可靠冷静,面面俱到。
江汜今天穿的雪白色羽绒服,仗着中午的太阳光,现在在这个小屋里亮眼而突兀。
他的视线毫无预兆地乱转了一圈,最后回到窦米脸上。
窦米被他的视线看得说不出话。
少年勾了勾唇,那张锐气初成的脸在初冬里笑开来。
“别告诉你哥啊。”
江汜加快了语速。
“我看上他了。为了拐到他,妹妹当然也要照顾好,所以制造各种条件想和他亲近呢。你只是顺带的,不费事儿。”
最后,江汜一字一顿。
“这叫……蓄谋已久。对吧?”
*
一路上窦米的脸色都不太好,窦惊澜以为她晕车,要找晕车药。
江汜从后视镜里看了女孩一眼,说:“难受?想吐吗?”
窦米摇摇头:“不是晕车。”
只是三观重塑了。
虽然自己是附带的这个事实让窦米放下心,但哥哥是主要的让窦米又把放下的心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