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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下颌到脖颈,那段流畅的线条在灯光的掩映下边缘模糊、质感暧昧。

    窦惊澜看得耳根都烧起来,匆匆低头,说:“指甲刀在哪,我把这点给你剪了。”

    江汜递过去。

    他自己没发现,他已经从刚才的略有抗拒,到现在的心安理得。

    窦惊澜去拿时拿住他好几个指尖。像小小地挠了自己一下,江汜想。

    窦惊澜:“什么时候磕的?”

    江汜:“忘了,下午疼起来才发现。”

    没忘,但是原因他说不出口。

    窦惊澜:“一直走路都没感觉吗?”

    江汜:“没。”

    指甲扎进肉里,竟然现在才发现。

    窦惊澜眉头越皱越紧。

    他放轻声音,说:“是不是猪,一直走路都不疼?”

    江汜:“没觉得呗。哎,你怎么说话呢,我怎么也得是个养猪的吧,看看咱们这家,多地主家的傻儿子标配,你眼光不行啊……”

    窦惊澜看他说得尽兴,夹紧那片尖锐的指甲,一下拔了出来。

    “呃。”

    江汜的话语被仓促地截断。

    他很怕疼。

    窦惊澜远远朝脚面吹了一下:“吹一下,不疼了。”

    凉风刮过伤口表面,紧接着,他脚趾被窦惊澜绕过两圈医用胶带。

    缠好胶带的窦惊澜安慰道:“好了好了,不疼了。”

    说着又吹了一下。

    江汜从脚趾一跳一跳的钝痛里回神,额头渗着凉汗,终于慢热地意识到,这时的气氛多么“怪异”。

    他低头看窦惊澜的发顶。

    窦惊澜的头发长了些,现在他低着头,看不到他平时那双倔强认真的眼睛。

    江汜:“我们一会儿下去逛超市吧。”

    窦惊澜平静地拒绝:“脚都这样了,好好待着。”

    窦惊澜抬头时,那双深邃的眼睛从碎发里露出来,睫羽都被染上灯光的橙黄。

    错落的眉弓和鼻骨让江汜想去摸一下。

    江汜:“那……那不去了。明天再去超市?”

    在几下指甲钳的咔嚓声过后,窦惊澜放开他的脚,说:“好了,别乱走,有要拿的告诉我,我去给你拿。”

    “啊,哦,嗯。”

    “这些放哪?”

    “医药箱里,客厅电视柜下面。”

    窦惊澜带着碘伏离开了屋子。

    江汜良久才抬头,把那副随手戴上耍帅的平光镜摘下来,喃喃道。

    “失策……”

    *